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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御雪揉乱沈弋的长发,道:“那你说像他那么强的人,如果冷酷无情,视众生为蝼蚁,一切会变成什么样?”
沈弋哽住,没有贸然接这个话茬。他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小日子,不代表他不理解沈御雪这句话的意思。
沈御雪见他沉默,道:“他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师尊,还是朱雀部落的帝君,是受万人敬仰的圣人。他的肩上本来就肩负着众生,如果他为了儿女情长弃天下而不顾,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你会开心吗?”
沈弋摇头,闷声道:“我会看不起他。”
“所以他没有错,他理应爱着众生。”沈御雪顿了顿,继续道:“是我从众生手里把他抢过来,要他偏爱,要他在乎,要他满心满眼都是我。你说他不在乎我,可实际上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属于我。唯有死亡,才让他属于众生。”
沈御雪说着就有些感慨,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占去陆焰的全部。
沈弋闷闷地听着,低声道:“我只是不希望哥哥难过。”
陆焰从不惧怕死亡,他能为天下牺牲一次,就能牺牲第二次。沈弋宁愿沈御雪移情别恋,也不希望他在陆焰的选择上做个圣人,再一次受到伤害。
感情是自私的,人也应该自私。
沈御雪看穿了沈弋的想法,笑道:“不会的。”
沈御雪不会在同一件事情错两次,当初陆焰留下他,是因为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间。而现在历经千帆,当博爱和偏爱归宿一人,选择也会变得不同。
如果死亡是一切的结局,他愿意陪着陆焰一起死。不管是为大道,还是为苍生,他都要和他在一起。
沈弋隐隐听明白沈御雪的意思,把他抱的更紧:“这样真的值吗?”
沈御雪回道:“当你有一天为某个人心动,你就会发现你做的选择无关值不值,而是爱不爱。”
沈弋沉默,过了好一会人才道:“我才不要变成那个蠢样子。”
沈御雪笑而不语,鲛人族避世太久,虽然沈弋心智成熟,但他没经历过的事情还多着呢。感情这种事一口咬的太死,将来后悔的只会是自己。
沈御雪的身上有股好闻的气息,温暖沉静,沈弋躺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阳光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不肯冒出来。
沈御雪醒的很早,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把沈弋的手从身上挪开,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上衣服起身出门。
阴沉的天色下,院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狭窄的酒坊里,换了一身窄袖锦衣的江云野正在挑拣酿酒的药材。为了方便劳作,他把头发全部扎起来,玉冠上的流苏发带垂在两侧。从侧面看过去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更显得那张脸俊逸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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