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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陈汝明斥责易阿岚的原因。
在没有监管手段同时也没有自证途径的三十二日,易阿岚永远没办法向其他人证明,他那块硬盘拷贝带走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但11月1日的那个夜里,易阿岚还没想到那么多,他只感觉到不开心。
在三十二日紧急事务组里,易阿岚的确和陈汝明接触得最多,而陈汝明在以往易阿岚学习编程语言时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友好和亲切,因为易阿岚的技能性质,也常常是由担任过信息安全部部长的陈汝明带着易阿岚去各大重要基地和对方的信息安全部门、操作系统部门对接任务。
陈汝明是护着易阿岚的,喜欢易阿岚出色的学习能力。这些易阿岚都能感觉得到,他对陈汝明自然而然也就最为亲切了,所以在陈汝明严厉批评他之后,心情有些失落。
如果易阿岚听过在几天之后举办的联合国大会,一定会在这个思想节点亮上一盏小灯:看,他已经对陈汝明产生了“认同”和“归属感”。有时候这类情绪,来得就是如此润物无声,并反过来对主体施加影响。
并且最郁闷的是,易阿岚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过于天真,却没意识到“人心隔肚皮”这句话是有普适性的,不是他一腔赤诚,别人就都能看得到。
易阿岚和周燕安走在已经很熟悉的路径上,从行政大楼到宿舍楼的五百米距离,期间穿过行政楼外的大理石广场、穿过林荫夹道的平坦大道、穿过草坪中间的鹅软石小路,并竭力忍住想踩着草皮直接抄近路的冲动。
当他们来到香樟树大道下,繁茂的树叶反而给人更多安全感。
周燕安看见了易阿岚的低落,安慰他说:“我本来应该提醒你的。”
易阿岚啊了一声。
周燕安说:“但我也没有意识到那不应该做。我们以前执行任务时,如果还有余力,一般是看上去有用的东西都会统统打包带走,也许会给其他兄弟部门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经常能收到各种机构的感谢旗帜。你所做的,一直是件好事。可我忘了,三十二日里的东西带不回来,没有专家去核查清点。总而言之,这是我们共同犯下的错误。”
“但也不能怪我们不是吗?”周燕安轻松地说,“我当初都是在军校系统学习两年又高强度培训了半年,才第一次接受任务。尽管如此,那么多教官也没人能告诉我怎么应付三十二日。我们所经历的事,是史无前例、没有任何经验和教科书可以参考的,本来是好的,在三十二日颠倒之下却变成坏的。我们都还是学徒,只能慢慢摸索和学习,犯错误也在所难免,甚至严格来说,这都算不上错误,只是经验主义与突发事件碰撞造成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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