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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见明站了许久,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
……错过了也挺好的,他暗想。
白鸽赤叶会永远不会知道赫尔加的结局;而母亲也永远不会知道,她至死都惦记着的白鸽赤叶会,早已不复梦中的样子。
黑发少年捡起那袋饼干收好,然后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一小罐油,隔着红毯浇在母亲的遗体上,又用蘸油的木棍点燃了火。
本来就没指望能得到帮助,他当然是自己做了准备的。
姜见明注视着火把从自己的手中落下,火焰沾油,“轰”一声窜得很高。
烈焰中,赫尔加的遗体燃烧起来,好像这些年的苦难也随之化作尘灰。
姜见明转身,不再看母亲的样子。
他不准备等到尸体焚烧殆尽。
他知道如果不能在夜晚降温前回家,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可能会死在半道上。
可是家又在哪里呢?
从此往后,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依靠,没有信仰,没有未尽的留恋或对未来的期盼。
只有孤独、病痛,以及生而注定的弱小与卑贱。
帝国是他的敌人,野区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世界如此黑暗不见光,而自己连余命都已经没有几年,那么……
为什么还要活着?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长风自身后涌来,姜见明垂眸扯住身上的斗篷,向前走去。
命运不公,世道黑暗。他卑如微尘,纵使悲愤,却没有丝毫力量去改变这一切。
活着,已经是他抗争绝望的唯一手段。
那他就活着。
前方,天苍苍,野茫茫。
少年形单影只,独自走向天地的缝隙。
可这条路太长了,哪里都是枯草丛生的荒野。不知走了多久,少年垂着头颈,干裂的唇瓣间吞吐着灼烫的呼吸,意识逐渐迷离。
忽然,斗篷的一角传来微弱的拉扯力。
姜见明低头。虚弱与高烧让他视野模糊,第一眼没看清那是什么,以为是衣角被一块垃圾挂住了。
仔细看才发现,那不是垃圾,是个人。
那是个比他还小点的孩子,奄奄一息地趴在郊野路边的地上,浑身散发着恶臭。
她用仅存的力气扯住过路的少年,发出一声难听的呜咽。
姜见明蹲下来,真就和翻垃圾似的拨弄了一下这个小孩,沙哑问:“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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