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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知晓他真实身份后,那欣赏仍未有丝毫减弱,反而觉得有些怜惜。

一国太子不是那么好当的,江山与苍生的分量太重,这样一个剔透如美玉的孩子,还是应该纵情山水间,专心学问才对。

不过,江国能有这样的储君,实乃江南百姓之幸,那江帝,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即墨清雨视线继而落到了抱臂站在另一边的隋衡身上。

隋衡手里尚把玩着那朵红花,眉色张扬犀利,目间则冷沉沉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倒是个身子骨强壮,适合开疆拓土,在这个乱世尽情施展宏图伟业的,可惜呀,是个狗脾气。

即墨清雨别开眼,视线依旧落到江蕴身上。

“不知这棋战作何解?”

江蕴偏头,看了眼隋衡。

“你不与左相说说我们的看法么?”

隋衡凉飕飕回:“那是你容与殿下的看法,不是孤的看法。”

依他的看法,他现在早就直接把人抢回营里去了。

江蕴便自己说:“棋阵之意,便是模仿棋盘,排兵布阵,双方士兵可凭衣甲颜色区分黑白子,以鼓声为号,变幻阵型,最终,一方能合围住另一方则为胜。”

“三十万大军不能空耗在此半月,但身为江国太子,孤也不可能主动献出暮云关,置江南数十万百姓于不顾。所以,孤想在暮云关下摆棋阵,双方各派六百名士兵参战,以阵法对决定输赢。双方所有谋士、将领,皆可献言献策,最终是否采用,由主帅决定。”

满帐寂然,听年轻太子玉落清泉一般好听的声音在帐内回响。

隋衡虽也听着,更多的却是打量江蕴。

这是他第一次以太子的身份,并肩和他站到这里。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他自称“孤”,指挥若定,侃侃而谈,和那个总趴在他肩头轻声软语的小情人判若两人,但那无可替代的无双风雅,又让他确信,他们确是同一人。

江蕴今日亦穿青衫,但不是普通青衫,而是边缘绣着金色暗纹的淡青色长袄,外罩同色披风,在清雅之外,又有一国太子独有的清贵之气。

他可真是捡到了宝藏。

隋衡想。

现在再听“江容与”三个字,简直比世上任何美妙的乐曲都动听。

只是,身为江国太子,他为何会流落到青雀台那种地方?整整三年,便无人去找他么?他说他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那江帝呢,竟也不知么?

隋衡想到了江帝偏宠楚王的传言,心房又忍不住痉挛了下。

江蕴再度转头看他,道:“听闻殿下这一年半在骊山练兵,发明了二十余种全新阵法,孤早想见识一番,今日众将云集,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隋衡把头偏到另一边,语调依旧凉飕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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