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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九又换回了最普通的颈环,白色的标准款,他在晏时清眼里也是不一样的好看。

晏时清喉结轻微滑动,在燥热的风中,没有闻到一丝柚子花的甜味。

于是他问:“什么时候洗的腺体?”

祁九低着头,帽檐挡住大半视线:“...... 在重新遇到你之前就洗了。”

他很诚实,不再尝试用拙劣的伪装,轻而易举地打破了晏时清最后一点奢望。

粉饰太平的手段是走不通的,他们在这场易感期之后都认识到这个结果。

于是祁九在水面上丢去一块石头,终于决定要打破这一切虚伪的宁静。

“你知道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有多高吗。” 他没再隐瞒,气息很轻,把这几天自己想好的内容告诉给他,“99.73,我在要洗腺体的时候才知道。”

他说着,隔着颈环挠了下自己的腺体。

他们走得很慢,想要融入周围人群,做一对最平常无比的伴侣。

两人的手本来只是轻轻地合拢,祁九注意到晏时清在此刻用力了一瞬又松开,于是无奈着接着开口:

“我本来在我们分手后就该去洗的,但是好几个医院都不同意,因为契合度太高,洗起来太痛苦,所以吃了三个月的药,让腺体不那么敏感才去做。”

他吃了三个月的安定剂,药剂说明上写是薄弱信息素,实际是让神经便麻木,让腺体变迟钝。

那药又酸又苦,在最初的一个月里,祁九吃到快丧失味觉。

他一如既往,在对待自己原则问题时斩钉截铁,放手放得利落,对杨光时如此,对晏时清时也是如此。

他本来会按照自己计划的一样,在濒死的痛苦中重生,拥有一枚干净且脆弱的腺体,然后永远忘记晏时清。

谁也预料不到后面的事情,祁九在重逢的第一天起便陷入迷茫和惶恐。

他在害怕重蹈覆辙,也害怕自己又是在自欺欺人,花了时间遭受长久痛苦,却只做了无用功。

或者说,最害怕的是自己再次做了错误的选择,踩上错误的道路。

晏时清停顿很久,他做好了准备,但打击比想象中要大。

像是有细针从他刚长好的指甲缝里穿过,并不致命的伤口,却痛得背脊发凉,让手脚无力。

弥漫上舌根的苦味逼仄感官,他一时间说不出任何内容。

胡同越走越窄,前面便是死路,青砖白墙被夕阳映成玫瑰色,晏时清牵着祁九,就此停住。

他的眸色很深,柔和夕阳在眼底细腻晕染开,但他却依然阴鸷冷冽,无论用多么温暖的色彩都没办法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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