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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九想不通他想干什么,明明让自己走的是他,这样大老远跟到这里来的人也是他。
或许是出于不想让自己易感期浓郁的信息素影响到别人,或许出于不想让祁九发现,晏时清选在这个时间来。
他的到来依旧猛烈,苦茶味的信息素潮水一样从脚踝处上涌,紧密地将祁九包裹住。
祁九捏着鼻梁,停在原地,与晏时清遥远地对视:“你来干什么?”
没有回答,楼道的灯亮过,在压抑的沉默中又很快灭去。
祁九没由来地心烦,安定剂的作用过去,晏时清的味道又让他头脑发晕。
像有钉子从太阳穴穿进大脑,但和极端的兔子对峙比起来,这种烦躁还不及十分之一。
于是祁九趁着黑暗,朝晏时清迈进一步,却听到对方连连后退的脚步声。
悉数响动再一次唤醒灯,在暗黄色的灯光中,祁九看见了晏时清的眼神,难过又紧张,甚至还有些许惊慌。
他不敢看祁九,视线短暂地相触后落地,把双手捏拳藏起来,似乎是怕祁九看见。
祁九已经被他折腾得快没了脾气,好笑地问:“你什么意思?”
他没了平时那种客气和态度,语气也并没有拿捏得很好,晏时清听了浑身一抖。
他带着止咬器,脸部周围的绒毛被箍紧成下凹的幅度,眼睛红得吓人,显得凶残却狼狈。
明天估计也会是晴朗的一天,这夜星河遍布,楼道隔音不好,祁九甚至能听到邻居连续咳嗽的声音。
于是他更急着把兔子藏起来,轻轻地哄他:“你过来。”
晏时清没动,一言不发地哭着,抽噎的声音止不住,隔一段时间会抬手去囫囵擦掉眼泪。
祁九头皮发麻,但也没有动作。
他把所有的温柔都收了起来,此刻安静到有些冷漠,在没有被焚烧殆尽的怒意中,抱着臂等着兔子哭完。
十分钟后祁九开始后悔。
因为他意识到晏时清的泪水没有尽头,他就是个永远旺盛的泉。
于是祁九轻咳一声,再次重申:“我让你过来。”
太凶了,他以前从来没有用这么僵硬的语气对晏时清说这么凶的话。
兔子害怕极了,惶恐又局促。
他敏锐地察觉到祁九在生气,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悲鸣,又很快掐住,生怕再让祁九不高兴了。
晏时清胡乱地抹去泪水,手指脸颊的绒毛已经全部打湿,眼泪落在衣服边角,染出大片大片深色的痕迹。
套在手腕的手铐哗啦哗啦响,他咬着唇,听话地遵循祁九的指令,站在离对方三步远处,又停住了。
这次祁九能够很好地观察他,借助昏暗朦胧的灯光,他终于看清晏时清竟然带的是个粉色的止咬器。
他的眼眶是粉的,哭得鼻尖是粉的,尾巴是粉的,连缠着纱布的指尖都透着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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