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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晏时清,但也没胆子大到要得罪他。
况且意识到那渗人的信息素只是针对自己之后,杨筱是巴不得立刻就跑。
他最后秉持一点原则,再三确认了祁九不会受危险,约好一定隔半个小时要给自己报个信,这才着急忙慌地走了。
于是便剩下祁九面对着一只还在哭的兔子打脑壳。
如果祁九是完全的利己主义,那他此刻可以义正言辞地把晏时清赶出去,合同的事情提都不要提,拒绝给这个前男友再有半点纠葛。
如果祁九是真正意义上的菩萨,那他现在估计慈悲为怀,为自己把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折腾成兔子这件事痛定思痛,以自己pua自己的心情义无反顾地抗下所有责任。
可惜祁九那边都不是,他夹在这二者之间,头痛又难受,烦恼且自责,实在看不到一条通往光明的出路。
*
不能再和晏时清复合,那六年的恋爱太漫长,想起来还剩下浸入骨髓的苦味。
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如果他会因自己而导致不得不以这种滑稽的状态度过余生,那这估计会成为祁九心里的一根钝刺。
祁九觉得自己真是摊上了,迈进了名为晏时清的沼泽里,进退两难,插翅难飞。
他正犯愁,感受到晏时清在旁边揪他的衣角。
兔子要憋屈死了,一觉睡醒看到有好多人要分开他和祁九,哭了也得不到哄,现在只能磕磕巴巴地求关注:“......哥哥。”
祁九被他喊得整个鸡皮疙瘩往上涌,狠心抽开他的手:“您要不还是别这么叫我。”
晏时清更难过,鼻尖都是红的,整个肩膀都在抽,半天才想出第二个代词:“九宝。”
祁九更不好受:“......你是刚才跟着杨筱学的吗。”
“我不能这么叫吗?”兔子不回答,有一瞬间的阴翳晃过眼底,但是很快被他抹了去,做出一副委屈样子,“他们都这么叫你。”
祁九欲言又止,咬紧下唇,将那片干燥的死皮润湿。
屋子里的冷气足够,房间内外的温差导致玻璃起了一层水雾。
窗外有颗柚子树,打了一片斑驳树影进屋,晏时清站在细腻的光影下,专注而细致地注视祁九。
他似乎不是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或者说有点害怕知道答案。
在暴躁的蝉鸣中,他突然向祁九迈进一步。
随后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缓慢——或者说在祁九看来是这样的,像是电影里被夸张化的慢镜头,晏时清的脸向他靠近。
祁九心里咯噔一下,吓到失语,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对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兔子脸感到无可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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