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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晏时清走在街上,钻进人群。
年的味道在小城市里面没有被吹淡,火红又滚烫的热烈裹着炮仗的响声,叽叽喳喳地灌进耳朵。
晏时清想,祁九应该会喜欢的。
这是夹杂着传统文化意味很浓重的年,也是晏时清和祁九交往六年来,共同跨过的第一个年。
周围是小摊贩夹杂口音的吆喝声,晏时清听不大懂,但是觉得祁九肯定会,待会可以拜托他一句一句地翻译给自己听。
旁边有个卖糖画和捏糖人的师傅,想和祁九一起去捏,但是觉得他应该又会要兔子样子的,有点不喜欢。
有舞狮队敲锣打鼓地过来,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又张扬明媚地甩尾巴走掉。
有点吵,但是祁九一直在盯着看,应该是喜欢的吧。
应该也有卖编织的小老虎,长得很有特色……多买一些放到婚礼会场上,祁九应该也会很开心。
他要放鞭炮吗?想看烟火映进他眼里的样子。
一直带口罩是不是有点累?刚才是不是走过了卖面具的地方,要不要回去买两个成对的。
但是带了面具就看不到他笑了。
祁九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
周围人太多,集会又吵又热闹,晏时清要牢牢抓着祁九才能防止他走丢。
他胡思乱想着,感受到牵动祁九走路的阻力越来越大。
回过头去看,祁九在对着一盏灯笼出神。
*
一个接一个温暖的明黄,把这条街熏成世俗颜色,装进祁九眼里,像含了一片星。
祁九仰着头,没意识到晏时清在叫自己,感受到自己手被勾了一下,这才慢慢地回头。
他的头发柔软,被风勾起一缕,看着被暖灯勾勒出一层小小融边的晏时清。
晏时清好像在说什么,但是祁九没听清,也没再问,只随便接上一句话应过去:
“......我刚才在看,灯笼里好像有只蛾子。”祁九转过头去,勾起嘴角笑笑,“现在好像没有动了,不知道是飞走还是死掉了。”
他感受到晏时清靠近他,感受到两个人的体温突然靠拢,感受到他的声音放大,感受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发旋。
但是周围实在是太多太吵,祁九耳朵里一片混乱,刚才晏时清说的内容他又一次没听清。
然后晏时清又逐渐和他拉开距离。
人太多了,他们被挤在欢天喜地的人堆里。
在嘈杂喧嚣中,眉眼带着喜气的人类用最庸俗和浪漫的一切庆祝新的开始。
祁九被挤在原地动不了,还是说他不想动,他的双脚像灌了铁,膝盖被打上水泥,看着晏时清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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