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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的寿命是七到十二岁,如此算来他的小乖正直青壮年,还可以陪他好些年头。
他还算着,去岛上不能玩手机,那买的兔粮和毛线编的小帽子该在什么时候悄悄让阿姨去拿一下。
兔子死的那天,阿姨张皇失措,没敢告诉祁九。
她知道祁九有多爱惜这只兔子,不知道这个过错会不会摊到自己头上,人心惶惶间,和别墅的另一个主人打了电话。
晏时清刚进了组,正在围读剧本时得知了消息。
这次的导演很好说话,趁着改剧本的时间同意让他回去一趟。
于是晏时清匆匆而去,急急而归,只是为了埋那只兔子。
死去十小时的兔子尸体开始发硬,摸上去有种奇怪的触感。
像触电一样的手感,从指间传递到神经中枢,激得骨骼肌战栗,起一串鸡皮疙瘩。
晏时清把它埋在兔窝旁边,祁九刚在那里种了一片向日葵。
那日天气晴朗,向日葵生得健壮,花期还没来,入目是一片苍翠绿色。
泥土的腥味里带着植物根部断裂的特殊味道,攻击他的鼻腔,成为一种特制的普特鲁斯效应。
晏时清记得住这天,记得阳光长时间落在发旋的刺痛,记得指缝进入泥土的不适,记得挖出的蚯蚓鼠妇逃窜。
但晏时清不记清自己在做这些时是什么心情。
他把兔子埋得很好,做了一个小小的墓碑,在晴日中怀疑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笑。
他用泥泞手指触上自己的嘴角,猜测方才的幅度,想让自己显得波澜不惊。
阿姨看他在园地停留太久,犹豫着问问他,要不要做晚饭。
晏时清拒绝了,赶了最近的航班又走,在离开的路上和祁九发消息告诉他这个噩耗。
祁九正录着节目,一直忙到凌晨三四点,回寝室悄悄打开手机时如遭雷击。
应该是熬了太久的夜,他的大脑某些功能已经开始休息,边缘系统没办法及时地调动情绪。
他一时语塞,发现手指抖个不行后放下手机,麻木地洗漱上床。
他意外地冷静,先是把还没取到的兔粮和帽子退了,在各大社交平台都转了一圈,然后才想起和晏时清打电话。
晏时清那边不方便接,于是转为发消息。
祁九情绪算不上崩溃,透露着微妙的违和,在被窝里藏住泄出的蓝光,弓成一团和他絮絮叨叨地讲。
他问晏时清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吃饭,飞机上有没有遇到气流。
他问晏时清那边天气怎么样,拍戏顺不顺利,周周有没有刁难他,饮食生活习不习惯。
他问晏时清有没有瞧见他种的向日葵,有没有遇到好看的云,有没有和阿姨说了再见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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