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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看到裴钧将香囊束紧,挂在了腰间,这才放心地躺在枕上。
睡着前的最后一句,是:“殿下一定要帮我修好啊……”
裴钧无奈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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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殿外宁喜轻声禀道:“殿下,林太医来了。”
裴钧允他进来,自己坐在榻旁,一边观察林太医给谢晏查看伤口,一边用丝绢沾水慢慢擦着手,待手擦净了,林太医也看完了。
“殿下,平安侯无恙,今日只是些皮外伤。”林太医阖上医箱道,“至于嗜睡昏沉,也是猛然撞了头部所致,一般来说,几个时辰过后便会好。”
“脚上的伤厉害些,这几日多休息少走动即可。臣观殿下已为伤处涂了极好的药膏,那药估摸着涂个六七日,连疤也不会留……臣也就不再给开多余的药了。”
“嗯。”裴钧沉沉一应,片刻,又皱了皱眉,“他今日哭闹时,提起了许多往年旧事。是否意味着,他思绪神智上……还有恢复的希望?”
林太医静默了一会:“有……”
裴钧一抬眼。
林太医慢悠悠拖着长音:“还是没有……呢?”
裴钧:“……”
裴钧:“你已不会说人话了吗?”
可是上次说人话的时候,差点被您砍了啊。林太医束着手,垂着头,干脆不说话了。
裴钧咬牙切齿:“说,孤保证不砍你。”
“那臣就说了。”林太医这才张口道,“臣以为……希望不大。当年半个太医院都去给平安侯诊治过了,各种各样的药试了个遍,为此还有不少同僚挨了先帝的板子,人人都是系着脑袋给侯爷治,没人不敢不尽心……即便如此,他也未有好转。只怕以后,也未必能有什么进展。”
“之所以偶尔提及往事,也不过是残存的碎片。痴傻之人,大多如此。不然您若顺着那一点继续问一问,便知他颠三倒四,根本无法连贯前后。”
裴钧道:“孤记得,惠宗十六年时,京畿有个王鸣案……”
那个案子林太医知道,当时诊治是林家老父去的。
王鸣案说的是个出类拔萃的太学弟子,某日踏青时落马跌了脑袋,回去后重病一月,再醒来时竟前尘尽忘,性情大变,再也不肯读书,反而开始吃喝嫖赌,流连烟花之地。
如此半年有余,王鸣在青楼与另一名纨绔子弟,为争夺小妓大打出手,王鸣失手将对方推下楼梯,致其当场死亡。王鸣惊惧之下,也昏厥过去,又一次将脑袋撞了花瓶。
待京兆尹遣衙役上门拿人时,王鸣转醒,竟然将半年来的事给忘了,反而想起来坠马前的记忆。
拒不承认行凶。
此案难断,因为两家都是勋贵世族,当时闹得很大,直接捅到了御前。这才劳动了太医院前去给王鸣诊断,看他失忆一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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