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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昔咬紧牙关,放出了第一缕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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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三日的下午四点左右,鼎鼎有名的洛达医院发生了一件怪事。

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压力。

浑身都很不舒服,就像下潜到了深海中,被海水挤压得无法呼吸。

但奇怪的是,越是崩坏严重的雌虫,反而感到的压力越轻,越是健康的雌虫反而越难受。

而在这所医院中,恰好有几只雄虫在,在第一时间,他们就直接陷入了昏迷状态中,吓得所有医生都过去诊断,但无济于事。

“仪器失灵了!”

“虫神啊,这个表是怎么回事,指针在来回跳动!”

“别管那些了,快把药剂拿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足足数个小时,逐渐有人发现,越是靠近高处的特护室,那压力就越严重。

谁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知道了这个特点,院方连忙将轻症的雌虫和那几只雄虫送出了院,而那些病情严重的雌虫拒绝离开。

“我感觉很好,我要留在这里。”

“我的头不疼了——虫神啊我已经痛了半年。”

院方想看看二十五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上到二十层就受不了了,又不能让病人去看。

他们只能打开监控,而令他们失望的是,走廊上只有一只银发的雌虫,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是怎么待在那里的?”有人不可思议地说,“他受得了吗?”

“……”

众人陷入了沉默,无法理解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而监控镜头下的夏白渊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站在这里,已经三个小时没有改变过姿势。

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回荡着陆昔的话。

“你雌父,可能要撑不过去了。”

“我能救他的,夏白渊,你信我。”

陆昔的意思是,雌父要死了吗?

可是尽管这么说了,夏白渊却感觉不到真实,就像坐在车后座上的乘客,尽管知道车祸是多么地惨烈,却觉得这些离自己很远,有一种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莫名自信。

但这样的自信,随着时间渐渐消逝了。

夏白渊低垂的眼睫眨了眨,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开关,打开了夏白渊的情绪开关。

他伸手扯着领口,呼吸渐渐困难。

恐惧的潮水一拥而上,堵住他的口鼻,淹没他的头顶,夏白渊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一分钟里他要看十几次表,时间竟然过得这样漫长,一分钟比之前的三个小时还要漫长,但时间又过得很快,他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这样他就不用去面对可能到来的结局。

他像极了一个等待死刑的囚犯。

但宣判最后还是下来了。

房内传来陆昔的声音:“夏白渊——”

声音很轻,像是累极了的样子,虚弱又缥缈。

夏白渊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抖得几乎打不开门。但他最终还是止住颤抖,打开门。

雌父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夏白渊不确定他到底是怎么样,他呆呆地看了三秒,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俯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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