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唱到湖里去 шχ51.νìⓅ(1 / 2)
湖水没过头顶的那一刻姜兮月把陆缱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初时母亲说要设宴她本是不乐意的,若不是又过了一晚醒来,腿间的肉棍忽地没有踪影,姜兮月今日定是要装病躲过去的。
那孽根来得突然走得蹊跷,若非书箱底部还压着个见不得人的木匣子,姜兮月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无论如何,糟心的东西没了,姜兮月可算是能长吁口气,她也不用避着丫鬟们了,又重在自己的院子里颐指气使,呵东唤西起来。
既然是花神节设宴,宴请的还有她的靖元哥哥,姜兮月为了当天能一举艳压住群芳,好是准备了许久,光是衣裳就让绣娘新作了三身,发髻妆容更是选了京中近来最时兴的样式,到了设宴当日,众府小姐都已齐聚园子里了,一边吃茶一边品评花枝上粘的五色彩纸,姜兮月这才姗姗来迟,只见她上着豆红色对襟半臂,内衬藕色宽袖长衫,左肩与右臂分别都绣有蓝枝橘粉海棠,下搭同藕色齐腰襦裙,豆红腰带分左右长长垂下,尾端坠着核桃大小的镂空花纹铜球,里面放了小小香丸,走动间环佩叮当,粉香扑鼻。
她人还尚远,笑语先至:“姐妹们可是等得急了?对不住了,方才家中有事耽搁了些许功夫。”
诸位小姐知她一向待人轻慢,别看嘴上说着对不住,肯定只是懒得出来应付,才随意找了借口半晌方至,奈何国公府的门第太高,她们得罪不起,这才不得不一个个耐着性子在此等她。
众闺秀纷纷扯出假笑:“怎还劳得二小姐来道歉呢,国公府的园子建得漂亮,我等平日里便心念着能来坐坐赏花,今日能得夫人小姐邀请已是三生有幸,哪里还有我们去怨主人家的道理。”
这马P拍得姜兮月通T舒畅,她不由得抬高些下巴,目光在亭子里的诸女身上扫过,见她们穿得都没自己挑眼,心下更为满意,只是待她扫见亭子一角,斜倚着栏杆正在随手拨弄花枝的白色人影时,不由得脸色骤变。
怎地陆缱也在这里!
见姜兮月脸色变了,众小姐一齐顺着她目光望过去,却见是那个之前她们都不太爱搭理的庶民之女,有要讨好姜兮月的,瞧出她望着对方的眼神不善,便立马出声讥讽道:“我们二小姐那是礼数周全,哪像一些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主人家都来了,也不知道起身见礼,怕是打小就没得过几天教养,真是半点台面都上不得,也不知是怎么混进宴席里来的。”
这话虽未点名道姓,但在一亭子的高门贵女里面,小门小户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诸女纷纷盯着陆缱,想要看她如何下不来台。
却见陆缱微微侧过脸,一双狭长的瑞凤眼竟如揶揄般望着众星捧月的姜兮月。
姜兮月让那眼里的嘲意气得面色涨红,这贱人到了自己家中还敢如此的气焰嚣张,现在自己身上的孽根已去,姜兮月可没那么怕她了,她踏前一步沉着脸道:“我可不记得发了你的帖子,可是哪个狗胆包天的J1A奶奶u将你私自放进门来的?”
姜兮月故意说得难听,不仅嘲讽陆缱是厚着面皮想要来攀附权贵,还暗示了陆缱可能与奴仆有了g连才能混进府里,可谓是将陆缱的脸面当众往泥里踩。
陆缱身侧的阿瑶登时怒了,欲要上前分辨是国公夫人亲自给自家小姐发的帖子,陆缱却抬手拦住了她。
“姜小姐家的门户原来这般松散,”陆缱那双天生薄幸唇勾出浅弧,“有幸听闻,倒是大开眼界。”
姜兮月让噎了个倒仰,她当然知道陆缱没有帖子是进不来的,只是故意那般说与她没脸罢了,可是这陆缱看着淡漠出尘的壳子里却生了副尖牙利嘴,直接反讥她家门户不严,姜兮月若是再说陆缱是混进来的,岂不是认了堂堂国公府邸还不如七品的小官家有规矩。
姜兮月打落了牙齿偏又不想和血吞下去,一时被架在那里下不得台,那些闺秀又哪里真和她一心,见她吃了暗亏一个个肚子里巴不得看好戏,竟没人上前替她解围。
还是方婉华派来的一个嬷嬷缓和了场子,她作势轻轻打脸,哎呦了一声:“都怪老奴,夫人后来想着稻芳斋替府里做了一千块百花糕,恁地辛苦,便又嘱咐老奴特地请了它家东家来,因是后请的,老奴人老糊涂等忙完了别的事后就忘了告知小姐一声,这可不就闹出了场误会出来。”
这嬷嬷看似是在请罪,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但话里话外也是在贬低陆缱,点出了她商贾的身份,在座士族家的小姐们这下看到陆缱身上的目光就更是轻蔑不屑了。
阿瑶气得攥紧了拳头,可她家小姐倒是又云淡风轻地望起了外面枝上粘着的彩纸,仿佛落在身上的视线都不存在似的。
宴无好宴,陆缱来之前便已知晓,于她来说只要让姜兮月蹦不起来就好,剩下的这些婆子丫鬟翻弄点嘴舌,她还放不进眼里去。
只是今日的宴会可当真有趣,陆缱原本以为这次是姜兮月又在设法犯蠢,但现在看来却是她母亲想要谋算些什么,甚至都没告诉姜兮月本人,这就让陆缱想要留下来,瞧瞧国公夫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陆缱不理睬,那嬷嬷倒显得尴尬了,姜兮月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有接话,亭子里的小姐们更是指望不住,便在这时园子花径里传来人讲话的声音,一群公子哥们信步闲谈着走来了,当先和国公世子聊着的那人正是潘靖元。
嬷嬷眼中瞬间一亮,带着仆人们上前请过安,亭子内的一众小姐们便也矜持地行了福礼。
潘靖元的视线直接落到了亭角里悄然站着的陆缱一处,眼中绽出了光彩:“陆姑娘!”
陆缱见到潘靖元出现此处一点都不惊讶,既是陷害当然就得让“男主”亲眼瞧见了,国公夫人的谋划里少了他才是让人稀奇,她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潘公子。”
姜兮月直接绞住了手绢,她就站在这里,靖元哥哥竟然略过了她跟那贱人打招呼,真是欺人太甚!
同样绞手绢的也有另外几家小姐,潘靖元早就让姜兮月给盯上了她们自是不敢再去肖想,但是不肖想不代表不会芳心暗许,如今看见俊美的侯府世子把她们这群闺秀视作无物,眼里竟只有那出身低贱的丫头,众小姐怎能不被气到妙目含泪。
只是她们又都偷瞟了姜兮月那边,看见她铁青着脸站在原地,心里霎时好受了许多,门第再高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没被心上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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