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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清笛躺下了，他的榻一向很大，能够让他随心所欲地翻身，同样的，也会很凉。

躺了一会儿，清瘦的身子动了动，一句话轻飘飘地传入殀冉的耳朵：“很冷，你过来。”

殀冉脸色缓和了许多，褪下外衣，半坐在了清笛旁边，银色的发丝散乱，他小心地把发丝理了理，才贴着清笛的背睡下。

腰间的手很凉，却不冷，只是凉。清笛用自己的魔力给他暖着手，不发一言。

“师祖，”殀冉的头在他背后轻蹭，像一只慵懒的猫，“你这样待我，我可是会误会的。”

顿了顿，他抱紧了清笛的身子，“你说过，你要对抗天道，你没有等我的回答，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愿意陪你一起对抗天道。就算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让清笛无法说出打击他的话来。

“我现在，确实还没有达到能对抗天道的境界，但是再过几千年，我一定能陪你一起站在那个位置……”

清笛转身和他面对面，早已脱去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让清笛不禁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脸颊。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他不想告诉殀冉，自己现在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已经不用再受阻于天道，他希望殀冉能够成长起来，于他，于自己，都好。

“师祖……”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殀冉很想舔一舔那只修长的手，或许是他的目光太明显，清笛收回了自己的手。

清笛到达了那个境界没错，但是身体仍旧不好，这些日子，借着春困的名义，一直在调息，可是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师祖，你气色不太好。”

“无事。”

“师祖，别骗我。”

清笛看殀冉的模样就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只得叹了口气，实话说了。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殀冉不想看着心上人日渐消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思忖了片刻，清笛想到了一个人。

“也许，他可以帮我。”

魔界。

一人身着浅紫色衣衫，立于花朵之间，墨发里夹杂着血红，从后面看倒是赏心悦目，可是男子的眼瞳却是偏透明的红色，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魔花，开了。”他慢慢地开口，明明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为什么在他眼里，全都失去了生机？

他的面前，藏在魔花里的竟然有一冰棺，里面躺着的人看不清模样，却也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人很瘦弱，瘦弱到有些可怕。

“师尊，生死人肉白骨，要到何种境界才会变成可能呢？师尊，我想说，我很想你，可是，这里，”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这里告诉我，它没有感觉，它不知道什么叫做想念。御星司，就是这样的存在么？”

他喃喃自语着，冰棺里的人却不可能听到他说的话。

“师尊，师尊，师尊……”他不断重复着，仿佛能够从这两个字里找出一点儿不一样来，可是找不到，他的世界里，全都是黑白的，毫无生机，毫无感情。

他捂住脸，想抹去自己的泪水，可是接触到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流泪，他根本就……没有泪水。

玉辞远远地看着他，并不打算上前去安慰，自从苏尘变成了御星司，渐渐地失去了感情，他就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了。安慰的话语，在他那里都是苍白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