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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虞见方楚寒脸更红了,收回了探过去的身子,一脚油门,朝餐厅开去。
澳洲地广人稀,炎虞开了很久,一路上,方楚寒就在听秦海说他的故事。
“我年轻的时候,被人叫做’戏疯子’,为了体验角色可以说走就走,农村里呆过、大山里去过。
老婆刚开始还挺支持,她是个很温和的性子,永远都是笑意盈盈的。
可自从生完女儿,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半夜会突然惊醒,有时候莫名其妙就泪流满面……
我们那个时代,哪里知道有产后抑郁这回事,我觉得请好保姆、请好月嫂,照顾好就够了。
可是她还是不开心,我出去拍戏她不开心、我去体验生活她不开心,我为了她,停过一阶段的戏。
直到女儿6岁,贾导来找我,带来了《徐霞客》的本子。那本子,实在写的好啊,我看了脑子里就再忘不了了,翻来覆去挣扎好久,还是应了下来。”
秦海的眼神说到《徐霞客》的时候,满是亮光,却又在想到什么的时候,瞬间暗淡了下去。
“我拍这部片子,花了3年时间体验角色,1年时间拍摄,我通过这部电影,找到了我追求的演戏的最高境界,塑造了我最满意的一个角色,也顺利拿了天艺奖。
可也是我领奖的那天,我失去了我老婆。女儿发现她的时候,是放学回家,她开开心心的打开房门,只看见她妈妈用一根丝巾,从吊灯上悬下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秦海埋着头,用手拼命拔着自己头发,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我女儿,受了极大刺激,至此以后没跟我说过话,也不肯原谅我。后来她小姨移民,问她跟不跟着去,我女儿同意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从此在我的生命中消失。”
怪不得《徐霞客》拍完后,秦海并没有乘势而上,反而作品很少。方楚寒听完,心中也十分唏嘘:“那个包是给你女儿的吗?”
秦海点头:“包里是我想给她的东西,半个月前,我接到了她小姨的电话,说她要结婚了。”
方楚寒看向秦海,发现他两侧鬓角都已经花白,快速行驶的车辆,将路面投进车内的灯光,切割成了默片一般的移动光影,在忽明忽暗之间,方楚寒看到他脸上,是卸下伪装后的深深地孤独,仿佛他的人生,在《徐霞客》时已经燃烧完了全部的荣誉、辉煌、幸福与希望,从此跌入无边的深渊,再无光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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