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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摇头道:“本王问这些问题,你言语断续,但都回答上了,看似有头有尾。
——可是,你口口声声说我让你下毒,自己毫不知情。如今你活生生站在这里,就算我蠢笨到不知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做厨子的,做菜竟不会尝试滋味咸淡?”
厨子一时语塞,不自觉地看向傅忆,很快又别开目光,叩头在地,“这,这……这,小的做了多年厨子,功夫深,不用尝,闻着味儿就知道咸淡合不合适!”
傅思没错过厨子目光寻求傅忆指示的瞬间,心道,果然是老二这个疯子,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饵,大费周折地设计陷害。
傅思看着对面老二,右肘靠在圈椅把手上,左手则在膝头缓缓叩击。
——见过几次的动作。是陆沉说话思考时不经意的小习惯。
小疯子啊,行事再诡异莫测,到底还是做不到彻底心无挂碍,终究是受人影响的。这一点,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
傅思接着道:“就算你功夫到家,准备膳食全程没有尝菜,但御膳房并非只你一人,你下药,就没旁人看见质疑?”
“我——”
“你不用说。
就算你当时觉得调料珍贵,想调制美味独占功劳,避开所有人。但你是积年的御厨,应该知道,但凡是宫里贵人们的膳食,都是专门的试菜太监尝后无事,才会呈上。”
一言一句,字字分明。
厨子胖脸上汗水涟涟,破锣嗓子发紧,连哭都哭不出来。
“若你事先将毒药下在了所有饭菜中,试菜太监为何无事、席上众人为何无事?偏偏只毒倒了信王。难道说,信王体质,连太监也不如?”
连番质问,问得厨子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一旁的大理寺卿也听得发愣,这才回过神来,扬声道:“来人,将胡乱攀咬安王殿下的狗东西泼醒!”
傅思却摆手道:“不必了。从小喽啰口中,能问出什么?”看向傅忆,笑道:“是吧,二弟?”
傅忆唇角勾出微笑,“正是。大哥英明睿智。”
两兄弟笑得瘆人,大理寺卿后背都发冷。
大概是没睡午觉昏了头,今日午后,这厨子主动投案,说受安王指使下毒。
他怎么就糊里糊涂信了呢!还跑去安王府上传唤……吃了豹子胆了………不对,他当时没那么冲动,打算先不惊动安王……但刑部尚书撺掇着直奔主题!那老匹夫,自己老糊涂不要命,还连累他得罪大皇子!
邹大人内心惴惴,但傅思并不打算和他计较。毕竟他当时说的是协查,带他过来的是马车而不是囚车,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如今想来,吴国使团一来,宫中就生事端,定然与其有关!”邹大人急忙将矛头引开,“事关社稷,臣这就去详查!”
傅思叫住他:“邹大人且慢。今日给我扣上谋逆的帽子,不过是家事,尚且可以分辨。若是证据并不充足,就和吴国使者起了冲突,那便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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