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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挑了挑眉,右肘抵在轮椅上,撑着下颌,好整以暇地看着方正,“劳累过度发挥失常也是情有可原的。直宁啊,你是知道我的,正常来说我都是有的放矢箭无虚发的……”
方正的脸红了又黑,“胡闹!闭嘴!”
“先前就要我闭嘴,如今又要闭嘴,什么时候才准我说话?”
“殿下面前,你收敛些!”
傅思:……
你们还知道我在呢?为什么和这两人同处一地时,他们总能将旁人视若无睹?不就是射乌鸦么,至于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面红耳热的?
傅思努力保持微笑,看着方正手里那只被竹箭穿心的乌鸦,“一箭穿心已是绝佳,书意兄还想如何精进?”
周墨笑意深深,和周太傅说出同一句话,“臣听闻,殿下曾得陛下指点箭术?”
傅思点头。
周墨指尖在膝头轻点,“可否让臣观赏陛下亲传的箭术?”
傅思道:“可以,书意兄此处可有弓箭?”
周墨目光指向方正手中那只乌鸦,方正会意,拔出竹箭,递交傅思。
“有箭足矣。殿下便是良弓。”
“那我便试试。”傅思接过尚带着血迹的竹箭,四顾周围,锁定站立檐上的麻雀。
竹箭簌簌飞刺而去,麻雀滚下屋檐坠地丧命,周墨看着其状笑了,“对穿双眼。陛下所授箭术果然精湛,暌违多年,终于再得一见。”
“书意兄何时见过?”傅思拍去落在衣襟上的竹屑,好奇地看向周墨。
据傅思所知,康元帝尚是皇子时,曾领兵与吴国交战,但那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坐稳江山,帝王再没去过边陲,后来虽有战事,也没有御驾亲征。周墨在军中那几年,是不可能见识过帝王箭术的。
周墨凝目摇头,“同样的箭术,不同的人……殿下可知,臣此次前往陈州伤了头部,因此曾失忆?”
“我知道。”
“福祸所依,臣如今算是明白了这道理。”周墨握住身旁方正之手,“有时候,忘记是为了记起。记起我本该记起的,有些从前忽略的,也幡然醒悟,好在一切大概还来得及。”
傅思以为周墨说的是和方正的感情,却又听他说:“臣曾以为殿下会成为臣的表妹婿,却没有这个缘分,实在可惜。那么,不知道有没有福分,做一朝天子一朝臣……殿下的臣?”
周墨着意压低的嗓音只有馆内三人能听见,但传到傅思耳中却如晴天霹雳,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论,他怎么敢?
“书意兄,你……慎言!”
周墨却浑然无惧,定定地看着傅思。
“殿下,为了周家,为了大楚,应当是您,必须是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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