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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觉大师曾言,面虽无颜,心更明镜。”
无清深觉在慧山寺跟随师父十余载,仿佛白过,冥冥之中总有人将他们的师徒情分继续加深。
伴随着苏和月诉说完她的身世,车厢内唯一的光亮——火折子,彻底熄灭了。
那寒意霎时顺着无清的足底,迅速向上攀沿,爬至五脏六腑,一点点将他的余温消弭殆尽。
困意朝他席卷而来,无清昏睡前耳边一直回响着苏和月诚恳的致歉声,还有她的一句保证:“公子放心,我以草原居次的名义发誓——只要我活着,定会拼死护住公子性命,来弥补我的过错。”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一行人已来至荒漠最深处的客栈。
领头的名为乌质秋,他跳下马,对车厢恭敬地用匈奴语说道:“居次,夜色已深,还请您在此歇息。”
无清被野蛮地从车厢里扛出来,他依稀看到乌质秋的长相,与青禾制衣坊新招的活计一模一样。
原来,这伙子匈奴人早就算计好了。
无清真真是懊恼自己大意了。
这伙子匈奴人很是小心谨慎。即便在客栈留宿,也是轮流值夜,小心提防凉州方向来人马。
苏和月被安置在一间上房中,相比之下无清便没那么好的气运,待在冷飕飕的房内,四肢僵劲不能动。
幸好苏和月抱来暖和的被褥,才令无清身子上有点暖意。
房门前重兵把守,别说无清身子骨羸弱,纵使体健之人,也插翅难逃。
无清躺在床榻之上,略微一侧脸,便能透过窗望见高悬的明月。
大漠中的月,比凉州城内更皎洁清冷,同时还伴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气。
一队人除却值守的,深夜酣睡之声此起彼伏。
他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传出小声争执的动静。
乌质秋试图用匈奴语同苏和月交流,却被苏和月无情打断:“我既已嫁给中原男子,自是要习中原话,断然不会用匈奴语同你交流。”
乌质秋来前特地领了主子大人的命令,务必保全苏和居次,他只得改口说起中原话。
“居次,此次虽是单于下令,命属下带回您,倘若您途中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就没有如今此番待遇了,还望您能准许我们一路护送您平安回草原。”
苏和月咬牙切齿道:“乌质秋,你这是威胁我?”
“属下万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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