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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鸨斜眼瞧着,顿时被迷住了——这小倌儿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长相俊俏。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最主要他男生女相,那娇矜的小模样,最容易得富绅和官老爷们的喜爱。
王鸨甚是满意,就连脸上用妆粉掩不住的褶皱全散发着笑。
只不过她看向那光秃秃毫无一根毛发的头和身上穿着的明显是出家人的纳衣,不免皱眉:“六牙,你这是拐了个小和尚?”
陈六笑嘻嘻道:“俺说王妈妈啊,有了这妙人,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您管他是不是和尚呢!”
“再者,先皇周怀帝在位时,和西北蛮子那一场战役,跑了多少和尚又有谁去计数过?”
“就当这小和尚忍受不了寺内颇多的清规戒律,想还俗偷溜出来的。”
王鸨听完陈六牙子一番话,很是心动。
谁又不爱那能使阴曹地府的小鬼推磨的银票呢?
王鸨从随身携带的银袋里抽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陈六手里。
陈六先是高兴地用牙咬了咬,而后砸吧着嘴,似是不满:“王妈妈,之前的是十两,这小和尚可是绝品,怎么着也得二十两吧……”
王鸨拿手绢轰着这个贪婪的牙子,“去去去,以前的货色老娘没找你退货就不错了!还妄图二十两……”
陈六被撵出熏风馆,王鸨“嘭”得一声关上门,吆喝来几个护院,将小和尚扛进房间。
陈六站在后院门前,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臭娘们儿,卖皮肉的有什么好得瑟!”
随后他低头掂掂手中十足十的银两,心满意足地哼着京城新传唱的江南小调离开了。
日沉时分,花柳巷早已灯火通明。
熏风馆亦开市。
王鸨轻笑招呼着客人。
只见一手持羽扇、玉树临风,浑身散发着贵气的男子出现在门前。
“哎哟,我的小王爷,您可来了!”王鸨立时笑得花枝乱颤,走上前去迎接,“您好些日子没来,馆里的小竹想您想得可是茶饭不思!”
话音刚落,名为小竹的倌倌桃花眼中饱含泪水,扑到小王爷的怀里,哭哭啼啼道:“王爷……您是不是不要小竹了……”
云楚岫不动声色地推开,他今日可不是前来寻欢作乐的。
王鸨在风月场摸爬滚打那么些年,最会察言观色。她一眼便瞧出小王爷今日似有不爽,于是立即说道:“小王爷,要不还是按老规矩?您先去雅间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再知会奴?”
云楚岫点点头,甩开袖子径直去往楼上熏风馆专为他单设的雅间。
紧跟在王鸨身后的龟公对她耳语几句:“小的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刚来的那位被小的扛到了小王爷的床上,欢情香也点上了。”
王鸨满意地点点头,赏了他几个铜板。
虽说大周民风开放,也有不少和尚还俗成家;但逼良为男娼的,却是她头一例。
若是这小和尚从也就罢了,安分守己地给自己挣银子;若是不从,正好让这小王爷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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