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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撑到了后来,若是没了先前的事情,想不到去找太医他们练习试剖,他最终的结局,只怕也不会太好。

这么一想,裴斯远当初帮着陈喧查案的举动,其实等于是间接救了余舟一命。

裴斯远大概是没料到余舟竟会朝他说这些,惊讶地半晌都没出声。

他从前就觉得,他家余贤弟看着懵懂单纯,但在很多事情上,其实很通透。

他不禁想起先前章太医朝他说,余舟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如今想来,章太医看人的眼光还是挺毒的。

估计就连余承闻这个当爹的,都只将余舟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子。

“怎么突然想朝我说这些?”裴斯远一手握着余舟手腕轻轻揉捏着,一边问道。

“我不敢反驳我爹,我怕他生气。”余舟道:“但是我觉得他说的不是很对。”

裴斯远轻笑一声,抬手在他漂亮的脸颊上捏了捏,道:“你倒是学聪明了。”

余舟耳尖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没告诉裴斯远,他之所以不认同余承闻,还有另一个原因。

原书里的余舟,就是因为余承闻在朝中没什么根基,才会被当初刘侍郎的人选中,被下药送到了裴斯远房里。

若他是像柳吉安那样的家世,对方是万万不敢随意动的。

在朝堂这样的环境里,明哲保身只是个伪命题。

有时候你能做到不去惹事,却没法避免事儿去惹你。

而这种环境里,裴斯远这样的人就变得极为可贵。

因为他从来不惧怕权贵,反倒是那些人会因为裴斯远的凶名,而不得不收敛自己。

若是裴斯远这样的人都变得唯唯诺诺,大渊朝的朝堂,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被我爹的话影响。”余舟看着裴斯远道:“但我还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裴斯远心口一窒,心中顿时又涌起了许多念头。

他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余舟喜欢朝他说话了。

不是那种不得不说的话,而是这些可说可不说的话。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一种很微妙的界限,有时候判断这个界限的标准,就是你会不会朝一个人说“废话”。关系疏离的人,通常是不会朝对方说废话的,只有彼此之间毫无戒心的人,才会不经意间朝对方说很多没有太大目的性的话。

“睡吧,我看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裴斯远抬手扯过薄毯帮余舟盖上。

余舟这会儿困意来袭,很快就迷迷糊糊沉入了梦乡。

余舟这一觉睡得也不算太沉。

他昏沉中感觉裴斯远似乎是出去了一趟,不过没过多久便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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