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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狐疑地望着他,“你不是故意给我的酒?”
“自然。”湛华面不改色,神情淡淡。
季怀见他神色清冷,心说湛华也不会是这样的人,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便将疑虑都抛到了脑后。
这酒太烈,季怀只是不小心喝了一大口,这会儿被火烤得就有些发晕,呼出来的气都带着酒香,这会儿整个人裹着披风缩成了一团,披风回来时沾了潮气,这会儿裹着也不怎么暖和,但是聊胜于无。
湛华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皱眉道:“这点酒便醉了?”
“没醉。”季怀不乐意他扶,拍开他的手,整个人往旁边挪了一下,离他远了几尺。
湛华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垂眸盯着橘黄色的火苗,“季怀,你是讨厌我么?”
裹着披风的人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以行动强有力地给了他答案。
湛华:“…………”
季怀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困得想要睡觉,冷不防披风被人一下子拽走,冷风瞬间席卷了全身,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季怀愤怒地转过头来质问罪魁祸首,“你多大了!?”
怎么能如此幼稚!
“下月过完生辰二十。”湛华将披风放到火上烘烤。
季怀愣了一下,声音里还带着醉意,“你、还未及冠啊?”
“嗯。”湛华将烘好的披风兜头扔给季怀,“披上。”
季怀今年二十又一,虽然只一岁,但也比他大,这会儿酒醉脑子不怎么灵光,“要不还是你盖着吧。”
主要是平时湛华表现地过于沉稳冷静,而且武功高强,季怀一直下意识地认为他比自己大,这会儿得知对方尚未及冠,心里多少有些微妙。
湛华眯起眼睛,拿过披风将季怀裹在了里面,甚至在帽子底下系了个死结,冷声道:“不必。”
季怀:“…………”
半夜柴火将熄,季怀半睡半醒间觉得冷,忍不住往旁边的人怀里靠了靠,而后突然惊醒。
他现在脸贴着湛华的颈窝,被湛华整个抱在怀里,登时浑身一僵——临睡前他明明记得自己特意选了个离湛华最远的地方。
湛华似乎睡得很熟,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眼底还有一片明显的青黑色,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季怀觉得现在他应该趁机拿起湛华腰间挂着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趁其不备捅死这个准备要他命的假和尚,然后骑上快马逃之夭夭。
可是不知道是他太困,还是湛华将他抱得太紧,又或者是在这漆黑寒凉的秋夜里两个人依偎着过于安心,他竟然在计划着怎么杀人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抱着他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瞥见季怀放在他腰间离匕首不过几寸的手,捏住他的手腕将那只冻得发红的手塞进了披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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