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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队伍随之便如浪潮般灌注进宫门,经过深长门洞后,才陆续跟着袁牧城一同跃下马背。两方碰头,袁牧城与陆天睿碰拳以示重逢,携领大队迈上甬道,直往迎晨殿行去。
殿内大臣尚在余悸中,又惊闻门外兵甲猛动,更是不安,皆是回首看向殿门。亦觉不祥,太后紧握扶手,勾着金线的锦袍在强掩慌张时已被手指攥出了皱痕。
兵戈声响未止,紧逼殿外,只在一阵遽然的死寂后,风随响声倏地涌向殿中,吹晃了烛火,倾泻而入的天光晃过众人避之不及的眼眸,注注投向地面。
殿门已被破开,群人于那阵撞响中难以平定,色变着往殿内直退。脚尖与足踵相撞,众臣在挤碰中尚还顾着些体面,也不再退后,惊悸之余再定睛一看,袁牧城已迈入殿中,为首者还有陆天睿和江时卿。
早已料到眼下的情形,许弋煦本无波澜,却还是在扫到江时卿的那刻,腾起了隐隐的胜欲。他不敢再说喜欢,但心中更多的定是恨意,恨他心若磐石,更恨他站在袁牧城身侧存活至今。江时卿将他抛弃在九年前那些互暖的日夜中,独自迈向了光明。
他恨江时卿。
目光锁在那人身上半晌,许弋煦不服输地等着江时卿看向自己的那一眼,便先瞧见接续挤入殿门的亲卫军手持兵器,将闯殿的群人围起。
两方举刀对峙,将厮杀之气携入殿堂。
太后震怒,起身立于高阶上,俯视众人:“陆天睿,你身为都督府大将军,私开宫门任人手携兵刃出入,该当何罪!”
陆天睿抱拳鞠身:“微臣秉公办事,不知何罪之有?”
“秉公?”太后话声已发沉,“陆大将军,今日当着众卿之面,你敢将禁军当做私兵,与亲卫军刀锋相对,又如何说自己秉公?”
袁牧城收刀背于身后,亦是不忘行礼,道:“太后误会,微臣和陆大将军之所以持刀而来,是因温次辅昨夜向城外递信求援,信中称因储位之争,陛下在宫廷内遭奸佞陷害,久病难愈,臣本欲进城救驾,一路赶至宫门途中又遇法场遭劫,得刘庄主相助,杀尽奸贼方才顺利抵达殿外,持刀也是担忧殿内奸臣再生祸乱。”
话声一落,殿内目光俱已投向温尧,可不待温尧有所回应,颜有迁便已出面道:“好一出逼宫的大戏。”
袁牧城轻笑:“温次辅就在这大殿之上,要知虚实,一问便知,侑国公还未求证便妄下结论,不怕血口喷人?”
颜有迁说:“无需问的话,何必要浪费口舌再问,温次辅远政多年,偏在刘庄主要重归阇城前才再入朝堂,是何缘由不必我再多说,所以就算温次辅承认确有此事也不奇怪,你们早先谋划好了逼宫的大事,不寻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又如何正大光明地持刀立在这金殿之上?今日法场上闹的那出,也不知是不是贼喊捉贼了。”
殿外又起异动,袁牧城稍回首,便牵过江时卿,与他退到一旁,在殿门处让出了条道,须臾间,两名乔装作平民百姓的死士被扔进殿中。武霄随意地抹净了两手沾的鲜血,只冲群人行了礼,便也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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