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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几日下来,江时卿的身子不见好,也没什么情绪,成日都守在钟鼎山房里侍疾,但自坠河后的那场昏迷中醒来,他就不愿再睡,一撑就是两日。

旁人不敢劝,袁牧城便想法子让他喝了副安神的药,眼下才到夜里,他也就昏沉起来,搭靠在榻侧渐渐入了眠。

袁牧城轻踩进门,示意赖昌守夜,便打横抱起江时卿,往他卧房里去了。

念他怕热,袁牧城不敢亲近,把人放下后便寻来蒲扇,只坐在一旁轻轻替他扇风。

“抱我吧。”江时卿背对着他侧身睡着,一动不动。

袁牧城心头一跳,俯身靠近才发觉那人双眼睁得圆亮,便依着他躺下身,将胸膛贴上他的后背,把人半包裹在怀中。

“为什么不睡?”袁牧城挨着他问,“被我吵醒了吗?”

江时卿没有应话,就如前几日的他一样,像潭死水般静得让人害怕。

“热,难过,伤疼,害怕,胡思乱想……总会有些缘由,你同我说说,好不好?”袁牧城收紧了手臂,总觉得江时卿要化作风散去。

江时卿捏紧十指,将身子蜷起许多。

九年前的卫旭王府尽亡在他眼前,九年后好似一切都在重蹈覆辙,他在遭受身侧人接连离去的诅咒,甚至还要袁牧城同他一起跳下地狱。

他从来都保护不好身边的人,就连活得久一些都做不到。

他也好想安慰袁牧城,至少能静静地陪袁牧城坐一会儿,听他发泄也好,沉默也罢,只要能让那人缓些疼痛,怎样都好。

可他快死了,永夜霜的毒性正在一点点见效,他每每闭眼,生离死别的画面就如梦魇般驱散不开,他害怕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他无法再给袁牧城什么承诺,他好怕自己带给他的安慰,一个月后会转成加倍的伤痛报复在袁牧城一个人身上。

但他又什么都不敢和袁牧城说。

“淮川,难过就哭出来,好不好?”袁牧城将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揉着,却怎么都搓不热。

“对不起骁安。”江时卿说。

积压良久的恐惧因这一句话尽数爆发,从江时卿在阇城里不计代价的负伤,再到被许弋煦拽下山崖时的毫不抵抗,袁牧城已然觉出了患得患失的痛感,而且这种痛感正随着江时卿这几日不冷不热的态度愈发强烈。

这一句对不起里包含的到底是什么情感,道别或是愧疚,他不敢剖析,也接受不了。

他好不容易把江时卿从万丈深渊中拽回来,不是为了任由他对自己说一句抱歉,然后再次跳下去。

不容再等,袁牧城按过江时卿的肩头,翻身压在他上方,紧扣着那腕骨,他鲜少在江时卿面前动怒,可如今连瞧向他的那对眼眶都已热得发红。

“江淮川,你不要我了是吗?”袁牧城说,“如果这次我不来寻你,你会纹丝不动地任人拽下去吗,又或是死守在阇城里求个自生自灭,然后用那些离别时说的誓言一直晾着我,骗我,直到瞒不住的时候再突然告诉我一声你的死讯?你要我怎么接受?我很难过江淮川,你现在这样,我哪里都不比你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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