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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急乱,江时卿问:“何事?”

“主子!户部黄册库方才炸得轰响,眼下着起来了,听闻将军……将军在里头!”絮果喘了口大气,终于把最后的小半句话说完了。

江时卿双瞳骤然放大,耳边惊起一阵嗡鸣,他当即起身往外跑去,没留半句话。

“淮川——”顾南行将手中册子塞进絮果怀中,说道,“我跟着他,你收好这个,快去把林梦先生找回来。”

——

硝烟味灌满了鼻腔,袁牧城觉得自己在眩晕中坠向了深渊巨坑,但恍惚间又好似置身于沙场,脚下踩着的是黄土,耳边尽是铺天盖地的兵戈声,深一脚浅一脚的马蹄踩起了浓血和尘土,再又踏着尸身往前跑去。

这让他记起自己第一次上战场举刀杀人的情景。他自马蹄下滚过,敌军的刀往他身上砍来。他没杀过人,却不料自己的一时心软反倒变成敌军的可趁之机。

最终他狠心将刀刺了过去,可刀子穿过那人胸膛时,钝重得像是未开刃似的,非要被喷了半脸的热血,他才凭着蛮力把那刀子拔出,继续与人搏杀。

那时他也才十八岁。

自那以后,只要跟着暄和军打赢了仗,他便跪在袁牧捷帐前,输了,就跪在袁皓勋帐外。他要让自己记得,赢了,荣誉不该是他的,输了,责任却有他的一份。

御州营冬日的寒风可以生生冻裂皮’肉,有时他一跪就是至少一炷香的时间。冷意刺骨,他露在外头的肌肤都冻得发紫,嘴唇也哆嗦得没了知觉,却还是倔着不起。

他要靠这种方式将自己熬成一名将士,既要冷硬无比,又要隐忍不发。

可风中太冷了,冷得他意识涣散,好似出现了幻听,总觉得有人在喊他,喊的还是他弱冠那年袁皓勋给他取的字。

骁勇善战,安邦定国。

“骁安……”

有人在叫他。

风雪倏然蒙了他的双眼,转而掀起一阵浓烟,熊熊烈火燃至他的脚边,将他烤得生疼。他低头望着地面的星火,看它烧出灰烬,再和所有光亮一同陨灭,最后只留下一片死沉的漆黑。

方才的记忆如海水般灌入这片虚无中,袁牧城记起了黄册库东北方位有处暗道,火药炸开的那一瞬间,暗道开了个口子,冲击力将他撞了下去……

“骁安!”

江时卿在叫他!

袁牧城强烈地想要睁开眼睛,他动了动发僵的手指,痛意突然变得清晰。熏烟和焦木味愈发浓重,袁牧城嗅着呛了两口,浑身疼得难受。

“骁安!”江时卿借着暗道外的火光,拂开袁牧城口鼻处落的沙砾,指尖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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