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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是一柄精巧的匕首,但刀柄处改装成了簪头,锋刃处则有伪装成簪杆的铁鞘封着,若不细看,旁人皆会以为这便是一支簪子。
“这是我特意托御州最好的铸剑大师铸的,纹饰也是我亲手画了送过去的,上回才同甑糕和马奶酒一齐从御州送来,本想早些给你,但你一直没应我,我就藏了好久。”
袁牧城替他盘着发,将簪子戴在他发间,动作轻柔:“平日里你便把这当作簪子戴在头上,往后碰上手脚不干净的,不用手软,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江时卿轻问道:“缘何想起送我这个?”
袁牧城替他理好碎发,才又握着他的手臂搂抱过去:“颜凌永那厮招恨,我怕我家淮川受过欺负,想着匕首总比银针好使些。”
袁牧城紧靠着他,再次将手覆上他的心口,说道:“你要记得,我这里也有你,你若出了什么差错,我这里不仅会痒,还会疼。”
江时卿一时哑然,他只知道自己整个人都陷在袁牧城的怀抱中,脊背贴着的那个胸膛在给他依靠,把他往人间拽着。
少时的那段记忆如阴霾般挥之不去,就算颜凌永死在他手中,那些痛苦也依然褪不干净,可如今袁牧城出现在他身后,把所有阴影都驱散开了,所以他很贪恋这种感觉,亦是诚惶诚恐,求生的冲动也愈演愈烈。
他好想光明正大地活下来,再和袁牧城一路从御州去往天南海北,一同长命百岁,安然无虞。
静默中,不知是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冲动,江时卿忽然唤了一声:“骁安。”
“在。”袁牧城应道。
“如果我愿意,你会带我走吗?”江时卿问。
袁牧城因着惊喜脑中一阵轰鸣,又生怕这是个玩笑,便把江时卿转过身,再又俯身平视着他,连呼吸都快滞住了。
他寻着江时卿眼中玩笑的痕迹,试探道:“生州,柠州,御州……哪里都可以吗?”
短暂的沉默后,江时卿抬眸望着他,伸手抚了抚他的眉眼,笑道:“是生是死,哪里都好。”
——
太尉府中,许弋煦从袖间掏出张折得齐整的字条,递给了徐玢:“学生依先生的吩咐,寻了姜太师暂时落脚的住所,这是住址,您请过目。”
徐玢收了那张纸,展开后仔细地将那寥寥数字看了好几遍。
许弋煦见他收了字条,紧接着说道:“学生近来听闻了些风吹草动,有言是陛下密召监察院御史议事,恐监察院不日便要有所动作了,先生贵为太尉,难免首当其冲。”
徐玢倒是淡然,不紧不慢地将字条放进怀中后,才说道:“我身上没什么好查的,死士也是跟在你的名义下,倒是益忠侯身上挂着不少威胁,若查到户部,沙蛇的事也瞒不了多久。”
许弋煦垂眸道:“学生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自许弋煦给了他姜瑜的消息后,徐玢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甚至还消了近日对他起了的疑心,再一想,当初他本就是看中了许弋煦天资聪颖才会将他留在身侧,就算国子监一事许弋煦是为了出头才刻意杀了胡晌,但人有野心,想借势攀个高也无可厚非,所以如今许弋煦说的话,徐玢也都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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