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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卿合起房门,只点了盏灯。房中烛火微弱,撑不住多少光明,仿佛下一秒就能被悄声无息侵入的暗夜吞噬。

江时卿坐在榻边出神了许久,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在无意间被触碰到时都会发疼,却也全都掩在衣衫底下,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

他望着烛台上那簇跳着的火苗,总能记起几年前曾在国子监帮过他的那个少年,这是他被囚困在黑暗中时唯一看到过的光。

后来他总盼望着能见到那个身影,因为只有在袁牧城出现的时候,国子监里的人才会放过他。那些人都知道,袁牧城曾因这种事对颜凌永出过手,况且他自小便混在皇子堆里长大,向来不会顾忌身份,挥拳头时也绝不会看对面那人有多少名头。

可自去年开始,那个身影便销声匿迹了,他又被拖回了阴暗的角落,再找不到逃离的出口。

江时卿站了起来,赤着脚慢慢挪到镜前,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体面的人伸手解了外衫,脱去里衣,露出的却是狼狈不堪的样子。突兀的青紫色印在他的手臂上、大腿间,久久不褪,腰间被踹出的红紫色淤块又往外扩了一圈,狰狞可怖。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满是恐惧,想到的全是那些人一边朝他靠近,一边对他动手动脚的模样。

憎恶感突然袭来,他不敢再看,被逼得堪堪退后,低头时那些难看的伤又撞入眼帘,他害怕得跌坐在地,抱膝埋头抽泣着。

等到黎明,东升的旭日会往他房里打进一道光,可就算如此,他却好像再也走不出这样的深夜了。

——

后宫中,颜绎心捏着眉心叹息了许久,一副花容月貌掺满心事。

“禹儿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把自己关在里头也不肯见人,这可让本宫如何是好啊。”

颜有迁坐在一侧,瞧着从容:“五皇子未经世事,待再过几年,他便能懂朝局的险恶了。”

“十七了,不小了,总还为这点……”说着,颜绎心收了收情绪,放低了声,“为这点兄弟情义就闹脾气,怎么成大器?”

颜有迁笑着轻划杯盖,轻轻抿了口茶水。颜绎心看他半点不慌,便问道:“陛下可是为太子一事费了不少心,听闻靖平王也一同搜着人,不会查出什么吧?”

颜有迁合了茶盖,悠然道:“娘娘大可放心,马匹受惊时队伍混乱,知情的不知情的都搅作一团,事后谁生谁死都分不清了,他们就算查出点什么,也断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颜绎心这才宽了心:“那就好,兄长这招够险也够狠绝,幸好那几日本宫狠了狠心,给禹儿吃的东西里掺了些巴豆,才让他病的是个时候。也幸好太子行事低调,没有把他替代禹儿巡视粮道一事提前告知沿途接应的人,这才能混淆视听。眼下外人都以为本要遇害的是禹儿,他也正好可以因此直接脱身在外。如今众皇子中就数我们禹儿年龄合适又最受先生器重,往后再靠他自己争点气,储君之位唾手可得。”

刘昭禹自小便伶俐,本也是个备受青睐的皇子,偏偏把那点心思都放在随袁牧城玩乐上了。怎奈颜绎心不得宠,他又与世无争,久而久之,宫里便也没几个人会正眼瞧一瞧他们母子二人了。

可如今刘昭烨的太子之位腾出个空,八个皇子里年纪最小的刘昭弼也才十四,再算上天赋和能力,没有人比刘昭禹更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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