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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廷走起路来没有什么声音,而彦昭却能感受到那两道炽热的目光正落在他的后背上,这让他后颈发凉,犹如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
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能不能当做没发生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保证不说出去”之类的话,那些都是电影里的台词,而真当事情发生,这种话往往什么用都没有。
从地下室出来,彦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在劳伦廷的注视下,再次坐到床上,然后看到面前那位公爵大人(暂且认为他是公爵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的瞳孔再次恢复成宝石一样的蓝色,晶莹剔透,美得超出人类。
可彦昭确信他在地下室里看到的是一双红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任何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将自己的眼睛变换色彩,不过,这点小问题在更大的问题面前算不上什么,因为……彦昭几乎敢百分百肯定,劳伦廷不是人类。
至少,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先生。”彦昭坐在床上,仰视着劳伦廷,用他那双鹿一样的眼睛,“你刚才提到了洞穴之喻。”
劳伦廷点了点头,示意彦昭继续说下去。
劳伦廷不得不承认,之所以没有将事情在第一时间就对彦昭全盘托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他的恶趣味——生命漫长而无聊,有一个鲜活的新生出现在他眼前,而且还有着如此特别的经历,劳伦廷很想知道,彦昭会不会和其他那些张扬、自负的新生不一样……亦或者,他在得知自己的能力之后,也会逐渐变得和他们一样。
这是一场有趣的实验,让劳伦廷回想起,当自己还是个新生的时候,曾经养过的一条狗崽。那是他孤僻而自负的新生期,跟许多混血新生不一样,纯血新生通常都会有一个过早成熟的童年,那条狗崽是他童年时期的陪伴,劳伦廷看着他从很小一点长到半个人高。
后来,那条狗跑出了庄园,然后被佃农错当成狼,一枪打死。
年幼的劳伦廷并没有为那条狗流眼泪,相反,他冷静地找人带回了那条狗的尸体,又带回了那个佃农,他给了那佃农丰厚的酬劳让他留在庄园里工作,毫不知情的佃农以为这只是来自领主的赏识,却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下人可以走出这座古堡。
因为古堡里藏着秘密,人类来了就将成为与世隔绝的“哑巴”,成为走出山洞的“囚徒”,在他们跳动的生命火焰停止演出之时,“真实”以极其残酷的面容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想知道。”彦昭开了口,劳伦廷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看向他。
彦昭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先生,即便我知道了这件事需要付出代价,我仍旧不愿意当做被困在山洞里的囚徒……总归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您。”
劳伦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彦昭抿着嘴唇看向他,攒着的拳头放在身侧,没有说话。
劳伦廷拍了拍手,笑道:“有趣,我的孩子,你是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吗?”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彦昭,看这个心智尚未成熟的新生,因为不敢相信,而下意识否定自己的身份。
“我不知道。”彦昭忽然升起一丝恼火,他从床上站起身来,努力谋求和劳伦廷平视的机会,“先生,你到底是谁?又或者……你到底是什么!”
劳伦廷对他的挑衅毫不在意,他冷哼了一声,再次将彦昭压回床上:“好好休息,我听说你拒绝了侍女带来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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