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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耘轻轻抬手,正欲带人离开。忽然,一道家族禁术之力,暗袭入他的身心,他顿感三魂七魄受到束缚,再不由己。
锢魂术。只有沐家的人才会启动,如此禁术也只对宗族血脉有所作用,而不至于伤及心识。但若强行破术,两方皆会被重伤,甚至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沐耘痛心一瞬,竟从未想过沐茵沐皙会用如此方式待他,会利用这薄弱的亲情来对他施以禁术的控制。
暗处的沐茵,窥见身形悲恸一瞬的沐耘,施法的手心顿时掐灭灵力,心痛皱眉,不愿再两相逼迫下去。
就在情形陷入死局时,特意出关布下此局的沐老,为挽家族最后颜面,狠心催动禁术,斥责沐皙二人。
“你们两个,还在心软什么?再不动手,就迟了。”
“可是父亲……”沐茵还欲辩驳什么,沐皙拦住她未出口的话,低声喝道,“阿茵,别再说了……”
满心无奈,沐茵知道锢魂术启动之后,中途一旦退出,对承术之人必是大伤元气,念及沐耘安危,她也无法再抽身而去,只得在一旁专心护持。
……
“嗒——”
手中佛珠坠落尘土,散落一地。当意识脱离自己的掌控,沐耘陷入身不由己的难关,连蜷缩十指的动作都无法做到。直到离妄剑脱离沐皙手中的剑鞘,重新回到沐耘手中,他极为艰难地抗拒,却还是紧紧握住那把失温许久的仙剑。
望见对方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骨节泛白,祁终如坠绝望深渊,竟不知沐耘已经恨自己到这般地步,所有微小的动作都代表了他心中出离的愤怒与厌恶。
哀哀闭眼,祁终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心想此时此刻,一切应该都能结束了吧。
“刺——”
“唔……”
应他所愿,利剑扎进血肉的声音,快而狠戾,不留半分余地,直直贯心,鲜血翻涌润湿白衣,染成一片绝望的红艳。
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满是冷汗。沐耘连声音都越不出喉间,当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举措之后,更感到心惊胆颤,他已成为一副被控制的行尸走肉,与死无异。
他还在挣扎着破术,可更加残酷的现实却压垮了他对亲人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求。尚未离体的灵剑,微微抽出方寸,又如凌迟一般,缓缓剖开一道心上血口。
祁终被锁在刑架之上,被这样的剜心之刑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淌。
众目之下,他顿感这道凌迟的屈辱,一双血红的泪眼,空洞望着持剑之人,好想质问沐耘为何不给自己一个痛快?为何要这么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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