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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的积雪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院中开着的梅花不知怎的也尽数凋零了,庭中那棵树是萧朔从前最喜欢的一棵树,许是今年冬天太冷,那树已经有要枯死的迹象了,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颓丧残败的苍凉感。
萧朔一人独坐东宫正殿,他身上依旧穿着太子才能穿的四爪蟒袍,发丝依然梳的服帖,发冠束的板正,完全不失往日他尚未禁足时的东宫威严。
即便这东宫里只剩下了常日里都只在暗处的罗追,可萧朔知道,萧澈纵然有再大的胆子他也只能拿着玉玺颁布一道禁足东宫的圣旨,至于废储,萧澈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满朝文武不是吃素的,废储关系到江山社稷,熙宁帝尚在,萧朔料定萧澈不敢,不管出于何种角度,萧澈都不敢也不会颁布废储圣旨。
只要这旨意一朝没有颁布,他便永远都是大炎的太子。
哪怕是暂时的被关在这东宫里,萧朔心下清楚,凭着萧澈的本事,他是管不住自己的。
萧朔即便被关在冬宫里,这几日消息往来也从来没有断过。
听闻萧澈在禁足他之后并没有跟着颁布宁王监国的圣旨,倒是朝中又不少那些脚跟不稳的急着要去宁王府见见新主子,只可惜萧澈似乎并没有给他们面子,除此之外,萧澈也没有收缴萧朔手中握着那能调动御林军和羽林卫的虎符。
只要兵力在,他就不会败。
听见宫门开的声音,正撑着脑袋打盹的萧朔正了正身形,他知道,是萧澈来了。
萧澈步入东宫,他一时竟有些感慨,不过这些都是萧朔自作自受,走到东宫正庭中的时候,萧澈恍然间意识到自己从前是有多么的天真。
倘若他真的一心只向慕容靖言,于大位无心,这几次也同从前一样任人拿捏的话,那么将来不管是秦王还是太子登基,只怕他心中所想的安宁日子也不会如他想象当中一样到来,届时只怕他的宁王府会比此刻的东宫更加残败。
从踏上东宫正殿门口的台阶的那一瞬间,萧澈便明白了,今时今日的争抢,他不是在为谁复仇,也不是在泄自己心中的愤恨,他们所争的所抢的也不只是那个人人看着都觉得心中艳羡向往的位置,而是一个未来,一个不管有谁在都能活下去,都能受人尊重的活下去的未来。
殿门吱呀一声被金瞳推开。
在阳光中漂浮着的灰尘就像他们此刻之于生命一样渺小。
“皇兄近来,可好?”萧澈站在光里,他的身形挡住了光,勉强瞧清了坐在正位上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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