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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黑袍在狭窄的后院里轰然炸裂!
狂卷的气流中,黑红魔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突然凌空凝成无数血点,宛若牛毛细箭,万箭齐发,齐齐向钟能的心口弹射开去。
危急时刻,岳沉舟一转身,利落收回手中气流,另一只手迎风抛出一颗玻璃珠样的东西,瞬间化作一个小小的银色屏障,光线如伞,在混乱之中笼在了钟能的头顶,强行帮它挡去大部分的攻击。
然而还是有少数血点如蚂蟥一般,见肉就钻,狠狠叮进钟能雪白的皮肤。霎时间,他仿佛被丢进真火丹炉,被看不见的烈焰包裹焚身,皮肤肉眼可见开始发黑剥落,直至血迹斑斑。
钟能狠狠咬住自己的唇舌,咬到鲜血淋漓,不让痛苦的呻吟声流露出一星半点。
全身上下都在爆发疼痛,痛得他甚至不确定这种痛到底是不是幻觉。
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知道凭借本能死死揪住手中最后的布料不放。他的视野里开始出现大片光斑,就像有什么人用强光手电筒直射他的双眸似的,照成一片濒死的白光梦境。
这片白光如海底的水一样,逐渐包裹住他的全身,给他带来了一种温暖而甜蜜的错觉。
意识跌进光源,沉沉逆流而上,在最深处的地方,他看见一张苍老、慈祥的脸。
老人手中端着碗看向它,露出显而易见的被吓到的惊悚神色。
这种表情它再熟悉不过,随后,就会逐渐浮上厌恶、轻蔑、恶心,然后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逃。
不用多久,宅子里就会响起怒骂声,如同催眠铃一般,成为它生命的终止符。
可老人只是叹了口气,吃力地蹲下身子,把碗放在墙角。
随后,他坐在门槛上,道:“还当这宅子偏僻,不会闹鼠,如今看来,你这鼠倒是不挑,也不知怎么往这山里找人家,不到城里头去,怕是吃不饱哩。也罢,也罢,今日不宜杀生。”
对着一只吓呆的鼠,老人絮絮叨叨了半天,也不知说给谁听。
只是它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大约是捡回了一条命。
斗转星移。这家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它躲在水沟里,藏于房梁上,在屋里最阴暗的角落生活,瑟瑟缩缩的,一躲就是许多许多年,居然就这么苟且偷生下来。
直到有一天,再睁开眼的时候,它赤裸身躯,满心迷茫,看到自己的手掌抽成了修长白皙的嫩笋形状,如同宅子的主人一样好看。
他被宅子的主人从水缸后面落灰的垃圾堆里带了出来。
他来历不明,长相怪异,凭空出现在深山之中,口不能言,懵懂的就像一个初生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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