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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韶眼睛还没睁开,手挥舞着在床上直摸,摸了半日也没碰到人,这才睁眼,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滚到床角的白秉臣,蹭了过去,手脚又并了上去。
白秉臣曲肘戳了他一下,抱怨道:“热。”
梅韶低低笑了,反而搂紧了人,故意贴着他皮肤取凉,暧.昧道:“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秉臣翻过身子来,戳了戳他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皮,骂道:“你凶成那样,还好意思说?”
“哪有——”梅韶死活不承认,逼迫白秉臣说清楚,“我哪里凶了?”
梅韶的手隔着他的衣料从脊柱一路往下滑,故意在隐秘之处顿了一下,笑道:“啊?”
白秉臣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按住了他的手,可又说不出那样轻薄的话来,支支吾吾道:“你之前很温柔的……”
梅韶从未见过他这种情态,觉得好笑,牵起他攥住自己手腕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那是因为你之前身子不好,我舍不得闹你。”
“那你现在就舍得了?”白秉臣挑眉道。
“舍不得。”梅韶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拱了拱他的胸膛,“但是忍不住。”
“嘭——”的一下,白秉臣往后一让,梅韶的脑袋落到了床板上。
“我帮你忍。”白秉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从那天后,梅韶便没能再进白秉臣的房,他没有办法只能找陈元青收拾出白秉臣隔壁的房间,委委屈屈地住了几日,只能趁着白日揩些油水。
临近启程,白秉臣着手整理任和铭冒充南阳侯,勾结山匪逼死任和钰,杀害苄州大儒兰家,撺掇农民起义,通过漕运水路运输兵力,攻陷平东封地,悬首晋西侯凌澈、平东侯夫人江曦月的种种罪状。
任和铭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能在南阳一手遮天,可他又是怎么瞒过每年来检查官籍的人员,怎么保证在灭掉任和钰、兰家之后没有一个人会进都检举?
任和铭在朝中必有接应之人,替他挡下所有的不利之举。而随着沧州水患和苄州侵地两地之事告一段落,白秉臣足以窥见连通平东和南阳的顺江漕运在这次叛乱之中的作用。
漕运自修建以来,皆是张九岱手中的工部尚书郑苑博主管,仅此一事,白秉臣正好可以以张九岱勾结任和铭的罪名将这位左相大人拉下马来,好好窥一窥这辅帝阁在朝中的推手是怎样的一副面貌心肠。
这一年来借着梅韶回都后朝堂局势大改,白秉臣几乎没有和张九岱正面交锋,遇事都是一退再退,手中势力也放了大半出去,就连被赵祯叱责禁足的旨意也是前所未有的多,更别说这次来吴都还被驳了右相的位置。
白秉臣一退再退,为的就是让张九岱彻底放松心神,在权力和欲.望的高位诱.惑中自以为已经掌握了朝中大局,自己再出手一招制敌,让他没有半分退让的机会。
如今白秉臣的手中已经有苄州知州方敏这些年来对漕运拨银的账本,足以说明郑苑博以张九岱之名从中获利,勾结地方富商侵吞漕运过路利益,当地富商又和山匪勾结,以此垄断了南地的水路商道,这正对应了南阳侯这些年来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还有闲钱可以买兵造马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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