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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江水寒冷刺骨,他不过就划拉了几十下,便觉得遍体生寒,被浸透水的沉重冬衣往下拽,冰冷的江水很快淹没他的鼻子,空气在一瞬间被掠夺了个干净。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恍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淹死在了忘川,而那忘川之上,有一个青衣人站立在水面上,腰间还别着一把红伞,正朝着他而来。
第142章 飞仙门
冬日阴冷,不是非要早起做事讨生活的人都希望能在被窝里多捂一会,而沿着顺江的一个孤零零的茅草屋中却早早地冒出了炊烟。
程念吃力地半扶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章淮柳往岸上走去,瞥见那座生了灶火的茅草屋,思量了连片刻,还是朝着那个小院子走去。
围在院子四周的篱笆十分松散,程念手下微一用力,便推到了一片,往里走。
她刚想出声问问屋中有没有人,一把重剑直冲她的面门而来。
慌忙之下,她丢了人,从腰间抽出红伞堪堪挡住,自伞尖的边缘看见一张中年人的脸。
半拉胡子糊了大半张脸,一看就是平日里不修边幅惯了,程念只当他会一点拳脚功夫,手下微转,伞柄褪开,露出一把短刺来,自卫地横在胸.前,道:“过路人。借地医治一下这位老人就走。”
王泼皮垂眸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老人,剑尖稍稍往下垂了垂,问道:“你们是走水路来的?”
“是。”
“哼。”王泼皮冷哼一声,不信道:“半月前,平东之地封城,往来客商皆不得入,就连漕运都停了,这顺江上能走的只有官船,你是怎么从水上来的。”
“别人走不得水路,独我能走。”程念轻笑一声,似是在笑他的孤陋寡闻,“别说封了的城,这黎国寰宇之内,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走不得的道。”
王泼皮怔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到她手上那把红伞,又打量了一番她的装束,喃喃道:“青衣红伞,一苇渡江,你是飞仙门的人。”
程念刚想开口,一个年轻的男声突然自屋中响起。
“王大哥,家中米只够吃一顿......”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青年走了出来,看见院中这一番剑拔弩张的场景,惊讶地长大了嘴,半晌都没有闭上。
“回屋去。”王泼皮喝道。
程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觉得这个青年长得有些眼熟,可她自小便养在飞仙山上,很少见到山外的人,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偏僻乡中的青年有熟悉之感呢?
就这么一愣怔之间,程念侧头的时间多了两秒,谢怀德在看到她的脸后,原本大张的嘴更是合不拢了,他甚至没有听王泼皮的话,呆愣愣地上前了两步。
“没听见我说什么吗!”王泼皮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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