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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初芙的手细细抖动着,声音带了些许哽咽,道:“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柳师兄患上了时疫,他家世显赫,父辈颇有战功,又娶了江湖上颇有名望的世家女为妻。他得上时疫后我才知道他是心情不好,偷偷跑出来的,家中人并不知道。他是柳家独子,幼时体弱,柳家才把他寄养在同悲谷一段时日,希望能够用药气压一压他,因此他虽只算得上一个挂名的弟子,我们也称他一声柳师兄。柳家把他当做一个宝贝捧着,骤然得了他患上时疫的消息后,立时面见陛下,并在朝中周旋,他夫人的母家在富庶之地,也花重金筹集了药材,连夜运往旌州。他的病情反反复复,我尽了全力,还是没能保住他的性命,在他死后的第二天,成批的药材进了旌州的城门。”
“此后又过三月,时疫渐渐平复,我们终于从旌州走了出去。同悲谷的弟子们虽然被放了出来,可同悲谷的声誉受损,元气大伤,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都没有立足之地。可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同悲谷上下都沉浸在柳师兄去世的悲伤中,我更是难以走出,自发替他守孝三年。那三年来,同悲谷屡遭祸手,或许是有了污名,江湖上觊觎同悲谷制毒之术的人都借着当初时疫的事情,称自己有亲人死于我师父研制的药方中,多次围剿同悲谷弟子,同悲谷一退再退,直到退到如今的避世山谷之中,可依旧不能摆脱他们。”
“就是这个时候你的父亲来同悲谷提亲,求娶我为妻。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三年的时光,他已经当上了侍郎,再不是那个没有地位的小吏,他在朝中已经有一席之地。他说,只要白家和同悲谷联姻,有他在朝中的地位,江湖上的人便不敢再擅自逼迫我们。可那个时候,我最先想到的居然是愿意,不是为了利益交换,也不是为了谋求什么,而是发自内心的发现我是喜欢他的,就在他告诉我他是为了我才一步步地走到侍郎的位置的时候,我心中便答应嫁给他了。就这样,即便是在同悲谷会被说攀附朝廷苟延残喘的情况下,我还是满心欢喜地嫁给了他。”
“我离开了同悲谷,不再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而是以侍郎夫人的身份陪伴在他左右,在平都交际应和,即便那是我不习惯的风俗面貌,我也愿意为了他去改变。我们在平都度过了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而后,我便怀上了你。”
吴初芙看向白秉臣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片温和,看得他心头一震,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吴初芙用这种纯粹的温柔眼光看着自己,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白秉臣有些恍惚,他几乎是瞬间就相信了她的话,相信他们并不如传言般只是冷漠的姻亲勾连关系,而是真正地爱着彼此,才会有了自己。
“那......为什么......”白秉臣轻咬了一下嘴唇,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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