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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心中不安,总是担心自己医死了人,性子也没有往常看着跳脱,就这样茶饭不思了一两个月,终于被我那个只知道研究草药的师父看出了不对劲,逼问出缘故。”
“那是我被师父责罚得最狠的一次,他说我失了医心,不配再行医,并且带着我连夜下山,去白府诊治。那一路我们赶得很急,毕竟已经过了许久,说不定他早就积重难返。可等到我和师父赶到白府时,那一整条街挂着红绸,灯笼高悬,拥簇的人脸带喜色,而散发着喜钱的家仆正是从白府中出来的,他们说,白家的儿子考取了功名,即日便要去平都中做官。”
“师父非要拉着我去辨认穿着官服的人是不是被我医治的病人,没办法,我便跟着人群挤到他的面前。他穿着官服,接受着街坊的道贺,他没有认出我,我其实也没有认出是不是他,只是看到他身边的妇人是当时问我病症的人,便自己估摸着那是他的母亲,心中确定了是他。他塞了一串铜钱给我,然后又转身去给别人散铜钱。众人都在笑,只有他穿着官服,却没有笑。”
吴初芙神情没有半分波动,甚至拿了方才没有绣完的绣样,双手没有丝毫抖动,继续道:“之后我被师父关在同悲谷重新学习医术,三年后,重新入世,去打理平都的药堂。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在发现镖队运送药材时私藏了几味名贵草药后,我和他们起了口角,被他们绑了去。我本不想在城中生事,怕吓着药堂的客人,便由着他们绑了我上山,想着等到了郊外,自己再麻翻他们跑了便是。我被塞在牛车里出城,正好撞上他带人回城,被他看出端倪,叫了车停下查验。我心大,在牛车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启开木箱,以为是镖队的人,扔了银针便想跑,还没踏出半步,就被他擒住带回了衙门。”
“他以此事为由,传过我几回做证。之后,我知道他管着平都的巡防,我也不知道他一个文官怎么会去管武事,他三天两头地受伤,在我医馆中医治,我们才真正相熟起来。”
一直平淡的语气在此刻略微停滞了一下,吴初芙的声线微压,似乎是由此想起了往事中悲壮的场景,连带着情绪都低落下来。
“再后来,旌州出了时疫,城中大夫人手不够,城内城外已经封死。恰好他奉命前去治疫,我便央求他带了我一起去,我们在那里待了六个月。我差点在那里丢了性命,同悲谷也差点覆灭,柳师兄......也死在那个时候。”
作者有话说:
爆肝完我人没了,溜了溜了。
第119章 恩情薄
“柳......师兄?”
白秉臣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旌州的时疫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等我和白建业赶到的时候,整座州几乎没有人声,有本事的都早早地跑了,留下的要么就是得了时疫,无力逃走的,要么就是无权无势的百平民百姓。他命卫队一寸一寸地循着人声搜寻着,把染上病的百姓聚集到一起,我们同悲谷的人进行医治,死了的百姓集中在一处焚烧。就这样整整搜了三遍,才理清了城中的存活的人口,已经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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