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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扯起一个自嘲的笑,他低低笑了几声,眼含凄切道:“我们白家人......哈哈哈......难道我的身上没有流着母亲的血吗?母亲既然这么嫌弃白家的血脉,当初又为何要和父亲在一起,生下如此自私凉薄的我!母亲要是不为权势,为何要嫁给白家!同悲谷要是不想要朝廷的庇佑,又何必和仕途之人搅和在一起!”
“于我而言,这些年来,母亲并不像是一个母亲,那我又何必像个兄长!”白秉臣看着她眼中的怒气变成惊愕和震惊,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可是母亲亲自教我的。”他从来没有在吴初芙面前展露出这么一副样子,此时的爆发积蓄了经年的委屈和不甘。他也想不做一个守着礼义,可以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孩子,就像......周越一样。
可他们给过他机会吗?无论是吴初芙还是白建业,他们都不曾给过他半分做一个孩子的机会,现在又来怪他没有骨肉情分了?
“站住!”吴初芙还没从震惊中缓和回来,声音中都带着颤,“同悲谷和白家联姻的说法,是谁告诉你的?是你父亲说的吗?”
“母亲。”他咬着牙把这两个字说出口,冷笑道:“当年疫区的人并没有死绝,同悲谷的治疫药方还在各地的药堂上挂着,只要我稍稍用心,并不难查。”
吴初芙整个人的气焰顿时消了下来,她眼中的苦痛和悲伤在白秉臣背过的身子后一展无遗。
他说的确实没错,在世人眼中,白吴两家确实是一场联姻,而且是一场同悲谷单方面的攀附,这一点她永远否定不了。
良久静默后,吴初芙再开口,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妥协,道:“去祠堂跪着。”
白秉臣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被逐出家门的准备,没有想到吴初芙竟然在自己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后竟然松动了。
白秉臣极轻地笑了一声,道:“母亲又觉得白家的血脉配进周家的祠堂了?”
吴初芙似是没有听见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执着道:“今日是冬至。去跪着,给你弟弟上一柱香。”
此话一出,不仅是方才自己出言不逊之事,连带着周越的事,她都好似原谅了。
白秉臣顿了两秒,随即起身往西边走去,那里是周家的祠堂。
过了良久,吴初芙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倦之态,她目光顿在门扉处,自嘲道:“你都听到了。”
周常鸣从门外走了进来,就站在离她两三步远的样子,没有动弹,就这么看着她。
她的目光在他温和平静的脸上流连着,终是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涩道:“周越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可玉成他也是我的儿子......”
周常鸣向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地将吴初芙揽进怀中,闷声道:“我不会怪你,原本我就没有奢求能够拥有一个我们两的孩子,能够正大光明地娶到你,已经全了我所求。”
这个只会在生意上打交道,惯常会看脸色说话的人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宽慰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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