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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狱卒也不急着坐下,扶着桌子先喝了半碗浊酒,眼睛瞥到一旁放着的几只烧鸡、几壶好酒上,它们都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没人动过。

“又要送人上路了。”他浑浊的眼睛流露出看惯生死的淡然。

自秋叶初黄,诏狱里会时不时地出现这些好吃食。这是给要上路的犯人们吃的,狱卒们自然不会动用分毫。管他什么天命贵胄,进了这死牢,除非天意转圜,否则只有等死的份。生前多么风光得意,死之时也只得这一只烧鸡,一壶好酒,别的都带不走。

“是前几日苍山事变的几位将军,今日就要菜市场受刑示众了。”有狱卒轻轻地咬耳朵道。

“吃完你的饭,正经当差去,嚼什么舌头!”从外头走来一个小吏,引着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进来,恰巧听见狱卒们私下的议论,出言训斥道。

“我去送他一程,大人不必跟着了。”白建业拿过桌上的一份断头饭,轻车熟路地往牢狱深处走去。

小吏面上连连称是,还是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守门的狱卒打开门锁,白建业余光瞥见跟过来靠在墙角的小吏,也没有揭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走了进去。

牢房里头只有上头有一个小窗,撒下些光亮,照亮一小片地。

梅洲正朝着那小窗上扔馒头碎,看着几只小雀抢着啄食。若是忽略他手脚的枷锁和一身囚服,恍然间,白建业真以为是自己初见梅兄时的样子。

他放下烧鸡和酒,梅洲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好歹同僚一场,我来送你最后一程。”白建业席地而坐,将酒碗放好,借着袖袍指了指外头。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正在墙面上露出一角,微微晃动。

梅洲心下了然,顺从地坐在矮几上,看着他将酒倒出来,嗤笑一声:“是我识人不明,结交了一个叛徒,才有今日之祸,你是特意赶来看我笑话的吗?”

白建业目光下垂,蘸了酒水在桌子上写道:帝暂未疑。

“我早就劝说过梅兄,登高易跌重,你身处高位多年,若不是贪得无厌,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白建业冷笑着道。

梅洲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渍,心中安然大半,看向白建业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期盼,嘴上却道:“成王败寇,自古通理,你我不是一路人,难以言谈。”

他蘸水的手停顿了一下,还是写道:吾儿?

尚安。

“若是你能说出梅家在军中交好将领的名字,或许陛下顾念旧情,还能留你一个全尸。”白建业朝他报以宽慰一笑,眼中微光闪过。

梅洲会意,起身掀翻了矮几,狠狠地掐住了白建业的脖子,恨恨道:“告密小儿,若不是依仗我梅家,你怎会有今日荣耀?首鼠两端的卑鄙小人!”

梅洲的手劲极大,很快就掐得白建业无法动弹,他惊声呼救,外头的狱卒赶忙进来,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饭菜酒水和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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