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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秉臣定定地看着他,似是要在白建业的眼中验证这件事的真假。
末了,他哑声开口:“只是拟定,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吗?”
白秉臣知道,谋逆本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可他还是忍不住有这么一问,企图能够争得一线生机。
“陛下最是忌讳大权旁落,你见那些亲王,哪个手上有过实权,就连他极为宠爱的景王,这么多年也没能得到东宫之位。此次事变,正是戳到陛下痛处,又有卫洮从中挑拨,自然不会轻赦。”白建业扶着额头,微阖着眼,任由这几日连轴转的疲累将自己彻底淹没。
白秉臣还是不甘心,下意识反驳道:“可是陛下准许景和公主参政......”
话还没说全,白秉臣自己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陛下若真的肯权力下放,为何一个公主能够议论政事,而身为皇子的景王却不能有实权在手。
白建业见他自己摸清其中关窍,报以欣慰的一笑:“陛下准许不会有机会登上帝位的公主参讨国事,却不能容忍未来的皇储在自己健在时掌握大权,就如同他能给梅贵妃万千宠爱,给梅家无上荣光,却不会让梅贵妃诞下子嗣。帝王心术,后宫嫔御,咱们这位陛下一直拿捏得稳妥。”
“梅贵妃没有子嗣是因为陛下?”白秉臣有些惊异,他对宫中之事的了解大多来自梅韶,只知道梅贵妃虽受陛下宠爱,可一直没有子嗣,梅家人也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并未在这方面寻什么名医,下什么功夫。
白建业听他追问这件事,没有了方才的笃定的样子,细细想了一会,迟疑道:“中宫早年病逝,陛下只有这么一个贵妃,她又有宠爱在身,除了陛下不愿意让她诞子,也没有其他缘由了。”
说了会子话,见白秉臣不似方才一般,有了些人气,白建业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梅韶的处置还没有下来。”
听到这话,白秉臣异常地安静,不发一言。
方才父亲说苍山处置结果时,他就已经强压住心中的伤痛,没有特意去问梅韶。白秉臣在心中把梅韶判了斩刑这个最差的结果滚了好几遍,却没有勇气去再打听分毫,仿佛只要不提这个名字,自己就能逃避着不去想。
如今听见父亲单独说出梅韶的境况,白秉臣并没有松了一口气,他像是听着一个陌生人的事情,眼中未起一点波澜,只是下意识地将头瞥向另一个方向,无声地诉说着他的躲闪和逃避。
白建业看着他的样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说白秉臣看着要比同龄人老成一些,可他毕竟还在弱冠之年,又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打击。今次乍闻变故,能够忍着不露情绪,没有在张公公面前露出马脚,已是很好了。
只是没有时间给他消化,他便用了最笨的一个法子,将自己想象成从不认识他们的看客,给自己筑成一道高高的心墙,以为不听不看就能冷静地当一个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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