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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虫蛊的军队英猛异常,在沙场上可以一敌百,不知疲倦疼痛,直到血流而亡,仍手握兵器厮杀。
巫族崇尚血脉,只有巫族的族长才有能力行此巫蛊之术,以自身的血喂养蛊虫,喂食将领,才能发挥功效。
穆德帝借此横扫六方,登基为帝,却因忌惮巫族势力,在加封巫族族长为王的庆功宴上暗下毒手。
巫王负伤逃往南地,穆德帝派人一路追杀,待巫王逃回巫族部落中,才惊觉族人在征战之中,已然寥寥无几,四顾茫然,悲怆痛哭。
他执巫刀抛开心田,取出金蛊,交付给下一代的族长后,吐血身亡。
巫王并未留下子嗣,只能依靠刨蛊的方式传承巫族。可没有血脉相连,巫族失去大半巫蛊之术,只好韬光隐晦,带着所剩无几的族人到处迁徙,躲避穆德帝的追杀。
可有着能知天下的辅帝阁先生,他们每次迁移的行踪都会暴露,直到撤入毒虫密布的滇国,才捡回一条性命。
自此巫族在黎国境内消失殆尽,再难寻觅踪迹。即便如此,穆德帝仍留诏书,警示后世子孙,遇巫必杀,取其金蛊。
翻看着这段开国旧事,白秉臣原本心中还惊异着穆德帝为何这么执着于金蛊,直到看到一行字:
巫族金蛊,塑经脉,易寿命,生死人、肉白骨,尽行世间不可行之事。
黎国从不缺鬼神之说,眼见着自己所处的辅帝阁就是神留在世间最显著的标记。巫族行事手法再诡绝难信,再无可考据,白秉臣也不敢全然否定。
紧紧攥着这几页纸,“塑经脉”三个字深深刻在他的眼中,过往的片段在他的脑海勾连。
白秉臣负责刑讯梅韶时,梅贵妃求了陛下,屏退刑部里的人,见过梅韶一面。
就是在这一面之后,梅贵妃当晚便在宫中手执匕首,自尽身亡。据宫人们说,梅贵妃死状惨烈,心口处没了半截刀尖,直到天亮宫人发现,整张床都被鲜血铺满。
也因此昭和殿成了一座冷宫,再无妃子敢住进去。
明明是自己亲手废掉的经脉,梅韶却依旧能够手执青霜剑挑遍剑客,入主葬剑山庄,他的字迹也依旧飘逸如初,未受半点影响。
这样惊人的修复亦非人间医术可为,若是《平州记》所述金蛊真实存在,那它是被梅贵妃种进了梅韶体内?
先帝恐怕从未想过,祖训中世代苦求的金蛊,竟然就藏在自己后宫妃子的身上。
忆及其中关窍,白秉臣手心已出了一层薄汗,连带着手中的纸张也微微汗湿。
看着“遇巫必杀”的字样,白秉臣放在《平洲记》上的手不由地上移,意欲从书脊处撕下这几页纸。
他抿抿嘴,还是松开手,把书偷藏进怀中,神色如常地走出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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