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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秉臣下意识地想探过身子看一眼,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指都十分吃力,这才意识到方才的香粒有问题,可梅韶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起身坐到床边,帮白秉臣把衣服拢上,温柔道:“别怕,只不过是给你的解药里有一味药材,被这种香一引,会让人有些疲累罢了。”

“勤元三十三年,你不是同旁人说,你最是欢喜我吗?”梅韶靠在白秉臣的胸膛上,看着火炉吞噬着银环,目光竟流露出一丝柔情,“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都能说出口,怎么就不能对我亲自说呢?”

梅韶情绪转换地太快,当他抬头用着一种状似情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白秉臣只觉背后有寒意渐深。认真地盯了梅韶那近在咫尺的脸半响,白秉臣才怜悯地开口问道:“你疯了?”

“要不是我当初疯疯傻傻的,哪里还能活着从诏狱里出来?”梅韶目光转为炙热,死死地盯着白秉臣,“我早就疯了,只是,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疯呢?凭什么你这样踏着别人上位的人可以入仕拜相,荣光富贵?”

在他平静无波的瞳孔中,梅韶能清醒地看到自己状若癫狂,他最恨白秉臣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任凭你歇斯底里,他只会用一种平淡的目光注视着你,仿佛自己的苦痛在他眼中就是一场小孩的闹剧一般不值一提。

明明自己才是审讯的人,梅韶却感到自己正在被他审视着,他目光中的怜悯,仿佛剥开自己最外头的那层皮囊,露出的还是那年雨夜,自己匍匐着在白秉臣的脚下,连他的衣摆都抓不住的软弱。

“你说话啊!”梅韶猛地掐住白秉臣的脖子,看着他涨红的脸和迷蒙的眼,梅韶终于觉得自己是一个上位者了,自己的手中正握着这个人性命,可是他还是要逼迫白秉臣说出那句话,仿佛只要他在自己面前承认了喜欢,就代表他彻底地从身体到灵魂都跪服在自己的脚下。

“好,很好。你就算死,也不愿说是吗?”梅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白秉臣急促的呼吸伴着炉火燃烧的声响,是那样的悦耳动人。

被束缚双手,白秉臣只能仰着头被迫承受着这些,渐渐地他只能在模糊的重影中看见眼前那个人眼中滔天的恨意,梅韶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庄主。”门外传来剑十六的拍门声,似是在外面辨出屋内的不对劲,忍不住出声提醒。

梅韶像是从遥远的记忆中抽离出来,慢慢地松开手,白秉臣顿时俯下身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脸色已经泛出微微的青色,脖间一道粗壮的红痕格外刺眼,散乱的头发遮住他狼狈的姿态。

他从未见过白秉臣这样不堪而脆弱的样子,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

余光中瞥见他伸出的手,白秉臣目露惊恐,立刻撇过头去,让梅韶举起的手落了个空。

屋中一时安静,只有银环化开的滋滋声和白秉臣断断续续的咳嗽。

梅韶贪恋地看着白秉臣,像是在看着一个易碎的瓷器,终于在它光滑洁净的表面窥见一丝裂痕。他固执地伸手抚上白秉臣的脸,替他拨开乱发,轻柔地抚摸着:“对不起,是我忘了,没有送你这个。我记得当年把银环的时候,你很喜欢。”

梅韶端起炉火中已经熔化的银浆,拿着一个粗糙的模具,放到床边,“现在,我把它再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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