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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至此招,胜负已定,败者自然是乱臣贼子,她清楚,赵祯绝容不下一个反叛的公主,她的高傲也容不下自己在他的新朝中活下去。
她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给自己上妆,扑粉、描眉、最后抿上口脂。她少用这样艳丽的颜色,可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有一种释然的感觉,自己不必那样地去遵守一个公主该有的仪态妆容,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叛逆感,这是她自己的生命,这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唯一的事,她就偏要那样妩媚又明艳地死去。
外头的厮杀声愈发清晰起来,她听见士兵盔甲的碰撞声就在殿外逼近。
赵景和笑着戴正了头上的钗子,从妆台上拿起梳头油倒在了殿中的垂帘上,点燃了火石。
烈火在她的身后飞快地蔓延开来,却敌不上她宫裙上的牡丹。
她赤脚踩上高凳,毫不犹豫地付颈给那三尺白绫。
“轰——”
殿门倾倒,赵景和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羽箭贴着她的头皮掠过,射断了白绫,她重重地跌落在地,一个白袍将军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随着他进来的士兵早就扑灭了殿中的火,在呛人的烟味里,赵景和跌坐在地上,她倔强地抬起眼,眼中红了一片,却只能看见他下颚的线条和冰冷的铠甲。
“臣凌澈恭迎景和长公主回銮!”
就在此时,赵祯封她为长公主。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也永远如今日一般,跌下高台,屈居人下。
她的生死再也不会握在自己的手里。
“是他。”赵景和沙哑着开口,回应赵景宁,却更像是在回应自己,“是他救了景和长公主。也是他,杀了赵景和。”
第7章 贪一眼
这场小小的风波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荡开的涟漪,虽然在明面上恢复了平静,当事人的心中却百味杂陈。
时隔三年的这场见面以这样决然的姿态展开在白秉臣面前,他不由地看向旁边的周越,似是想从这张皮囊上看清他真正的神情。
他和梅韶隔着六年的仇恨,第一次这样明面上摊在在白秉臣面前。现在隔着这张皮囊,他尚可以收敛住自己的心神,等到梅韶与自己真正相见的那天,又会是怎样的场面?
白秉臣吹开浮在杯上的茶叶,一缕升起的热气晃得他的神情有些模糊。
这三日来,白府里外松内紧,他不会天真到觉得梅韶易容来府上,只是想借着周越的一张脸和他谈场情爱的,他时刻提防着梅韶对自己下手,可是一直没有等到。
有的时候白秉臣甚至故意给他创造机会,可是他却罔若未闻。时隔六年,白秉臣可悲地发现自己已经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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