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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区区伏诛,还困不得你我。”
伏诛之阵大成,劈风斩浪的压迫力碾压高塔,顺着脆弱的承重架扶摇而上。整座西梵天的精魄都凝练在那一次毁天灭地的攻击中,仿佛上古之神抄起重锤,誓要将罪人的骨血揉碎。
狂风从任雀身侧呼啸而去,耳膜里响起尖锐嗡鸣,倾倒的树木砸向街道,房屋的碎瓦在冲劲的带动下与冷雨对撞。任雀召出锁链,先前凝结的狰狞白花旋转着绽放开来,洒下流萤似的银辉,圣洁又美好。
“虚与委蛇。”任雀笑着,一字一顿,念出生疏太久的名字。
他站在错落崩塌的高塔中央,从盛开的花蕊里抽出一把纸伞。
伞骨是剔透的银,晶莹到近乎透明,伞面的纸张画着半只兔儿爷画像。雨滴模糊了它背后的旗,唯有嘲弄又凛然的眼睛栩栩如生。任雀冰凉的身体泛起热度,他把伞架在肩膀上,倾斜角度,遮住楚虞半边身子。
阵压上来的时候,任雀露出放肆的笑容。
红光如龙,咆哮和怒吼震彻天地,不断暴涌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痛击伞面。最外层飞刀组成的防护转瞬间吞没,锁链包围的鸟笼像岩浆里挣扎的石球,银色辉光被不断咬碎,又在下一秒焕发新生。
彼此倾轧的两份桎梏荡出无穷余震,由高塔中心向外扩散,悍然屹立千年的菩提萝在狂风里摇摆起来,城市被蹂躏,西梵天的花草被连根拔起,人群试图躲进屋子,到处都能看到监管者自卫时发出的法术光芒。
外围尚且是一场浩劫,处在交锋中心的任雀只是抖了抖伞面,他蹙眉直视伏诛之阵化形成的巨兽,在阵中与他势均力敌。大约过了两秒,他手臂暴起一串青筋,虬结的肌肉在斑斓光芒中显得吓人。
他收起伞,伞尖抵在巨兽的额心,死命一抵。
像一根针,直达脆弱肺腑。
“噗——”
六位不同的阵眼处,血花同时喷薄而出,阵中负伤最严重的当属落位正东的许羲嘉。她本就是一人担两方位,昔日替她受一部分责的任雀已经变成了敌人,反噬来得太快,没人能想到伏诛会在镇压过程中被反将一军,以至于冲击来得迅猛,没有任何防御。
许羲嘉吐出一口血,最先跪倒在地,羲和的火焰差点熄灭,她眼前一阵眩晕,梵鸟的摧邪效应还在心头震荡,半点使不出力气。
这白眼狼,会不会手下留情啊,不知道不能对美女下手吗?许羲嘉差点骂出声。
阵眼接二连三地倒下、消失,伏诛阵顷刻崩塌,消去的力量引起更狂暴的雷光云雨。西梵天像升起一片冷肃的水雾,高塔的尖顶都被渺远水汽吞没,红光残存最后一丝生机,又被伞体直接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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