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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头胖子长吁一口气,他还跪着,肥胖的手掌揉着膝盖。他精明的眼珠子一转,恐惧一扫而空,又换上先前的狡猾逢迎。
“那老板这回得提前准备铭彩,可不能坏了规矩。”
铭彩这词一出,任雀便苦恼地笑了。
许和涛脸色变得很有趣,他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但明知故问道:“铭彩是什么啊?以前怎么没听过?”
“铭彩是小楼的规矩,凡出价竞赌春宵者必准备铭彩,竞者不仅要有足够的财力,还要凭铭彩得到姑娘少爷们的青睐,才能最终胜出。芙蓉帐暖本是你情我愿,唯有情投意合才算享乐,这也是为了客人着想……”
“就是来瓢的还得有才艺表演,台上的人满意了才能成交,是这个意思吗?”许和涛已经开始笑了,他没大没小地拍了拍任雀的胳膊,无视他哥微妙的表情。
“哪个傻逼定的规矩啊哈哈哈,这有权有钱有势还得被挑,也太羞耻了哈哈哈……哈……”许和涛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声,直到视线一转,任雀已经古怪地盯着他。
笑声,一下子尬住了。
哪个傻逼定的……
任雀反复回味这句话。
“你猜谁定的。”任雀微笑着,拳头咔咔作响。
任雀确实是死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定的刁难他人的规矩,最后会用到自己身上。
这波叫究极反噬,天道好轮回。
他有什么才艺?表演一秒三百刀削棺材?翻手花全能小战士?六边形跳皮筋大赛冠军得主?照相总能在最美的背景里比出剪刀手?能单手剥出所有石榴籽?
任老板之所以被叫做任老板,是因为他是个老板。
侍女拉开二楼帷幔,任雀端坐在视野最好的席子上,他耐心等着一个个表演过去,最后看着清潭荡出冷泉的白雾。人鱼炫目的尾光在万众瞩目中展现端倪,单薄绡纱垂落水间,因水而更细腻的人影伏在大块青玉上,微风轻拂,水声勾动在场所有人的旖旎情绪。
“呜——”
人鱼的嗓音无比动听,许是泉里温度适宜,他朝空中甩出一点尾巴尖,紧接着,哪怕隔着一层朦胧光影,在场人群都能窥探他流光溢彩的尾鳞。
没有预兆的竞价倏然开始,一轮高过一轮,无数人挥金如土,碾碎金钱名誉博美人一笑,庸人的狂热在池外上演。
而池内的人鱼呢?仍自顾自玩着泉里的玉石,他百无聊赖地一仰身,透过绡纱瞄到任雀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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