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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燃着炭火,旺盛火舌舔舐发黑的墙壁。红色公爵椅摆在角落,欧式真皮沙发上还放着出门前没吃完的泡面桶。房间温暖,人影疏落,任雀把大衣脱下挂在门边衣架上,假装没看见肩头被雪濡湿的痕迹。
他整了整毛衣的衣领,转头与房间里唯一的活物对视——是一只通体银色的鸟雀,黑色眼珠了无生气地转动着。
“任雀,有新任务!”
银鸟嚎叫一声,是尖锐的女声。
任雀置若罔闻,他仰面躺在沙发上,翘着脚玩手机,不一会,连连看的音效便响了起来。
银鸟扑腾着翅膀,一嗓比一嗓大:“任雀!新任务!任雀!急任务!任……啊!”
一把锋利的飞刀凭空而出,贴着它的鸟头擦过,狠狠钉在墙壁上,没入墙纸半个刀身,裂纹横生。
银鸟扑通落回地上,咕噜着鸟毛爬起来,瑟瑟发抖地看向任雀。
任雀指尖转着刀片,削铁如泥的利器在他指缝上下翻飞,他眉眼敛下,壁橱火光洒在他脸上,在眼底映出一片红。
“任雀……”银鸟哀嚎地低叫着,仿佛在求饶。
“说了不去,别来烦我。”任雀唇角勾着笑,语气如冰,他指尖一折,刀片落在羊毛地毯上,很快融入温暖里。
“说什么都不去吗?”
那是低沉年迈的男声,听上去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椁。放在书柜上的老式留声机突然动了起来,走针搁在空荡盘面,机器却滞涩地转着
任雀神色一动,关掉手机屏幕,不太愉悦地道:“想必你也清楚我的脾气。”
“就算是关于他的,也不去吗?”年迈男声发出嘲弄的低笑,刺耳又断续地在空气里抖动着。
任雀垂下视线,再抬起时,定格在身旁的茶几上。
原先空无一物的桌面徒然多了样物件,是一片半个手掌大的深蓝色鱼鳞,带着珠光色泽,温润的表面自成弧度。扇形鳞片根部,染着星点嫣红的血迹。
血已经凝固了,鳞尖带着块透明的皮肉,仿佛是从什么东西上强行撕下来一样。
壁橱里的木炭噼啪作响,弹动的火星溅到羊毛地毯上,很快烧出圆圆的小洞。任雀从沙发上站起来,眸色冰冷地看着那枚鱼鳞,良久,他重新拿起挂在衣架上、还没暖透的大衣。
“最后一次。”
他走出别墅大门,一阵风雪让他迷了眼,他轻轻眨了下,别墅的灯火霎时寂灭。
“任雀!任务顺利!”
门口青铜乌鸦抖开翅膀,残响回荡在空旷的冰雪山谷。
森许山庄几公里外有座山巅监狱,关押着许多穷凶极恶的妖怪,任雀此次的任务,是镇压暴动的死刑犯们。
而这被评为SS级高危险任务的最重要原因,是山巅监狱八层监牢中关押的深海霸主脱狱了。
任雀把试图逃脱的犯人一个个塞回牢里,银白色锁链在他身边四散飞腾,黑色风衣在灯光惨淡的囚笼里飞扬。他扭住一头强壮的山羊精,五花大绑扔进肉食妖怪的牢笼里,锁链一收,他用手绢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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