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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姚章重掌了内阁,萧轻霂虽说继续当差,诸事难免要从阁老眼皮子底下过,萧轻霂就干脆不怎么管事了,常常称病,连早朝几乎都免了。
新帝登基后,顺妃成了顺太妃,萧轻霂偶尔往宫里去几趟,都是去探望太妃,顺道瞧两眼政事——也真是只瞧两眼。
他不管事,内阁又被姚章一党把持得死死的,有时候一些奏折几乎到不了萧利从眼前,萧利从心里恼火,又被姚章一套套说辞搞得无计可施,只好明示暗示让萧轻霂接着管管,好给憋屈皇帝当个内应。
然而瑾王殿下一听要干活,马上就一咳三喘,病歪歪得站都站不稳,让一向以珍爱四弟示人的陛下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几个月还算过得安稳,十月底已经颇冷了,萧轻霂起早了便倚在窗前看新移植来的海棠树,海棠没到花期,此时看来也不过是一棵光秃秃的病树罢了。
瑾王府本就是能工巧匠费尽心思建的精巧庭院,一草一木都自有它们的位置,为了栽这一棵海棠树可把工匠为难死了,费人费事地折腾了许久,瞧着不怎么健康的小树好歹算是长在瑾王殿下的窗前了。
只是太平日子过不长,瑾王殿下有心避开,别人却偏要找上门来。
他这厢刚用完早膳,宫里就传旨让他进宫,萧轻霂心内觉得不是好事,但旨都接了,没法推辞,只说要换身衣服再去。
雁竹随他进了里屋,取来朝服服侍他穿上,低声道:“殿下,前些日子查钱庄的动作怕是大了点,我们手里还有一点没处理干净的东西,不然属下现在去清理……”
萧轻霂抖了抖衣袖,神色无波,说道:“不急,怕什么,他要是真能弄死我,这可就不是来请了。”
他说着笑了笑:“看来钱庄的事踩到我们阁老的尾巴了,他越是觉得疼,我就偏要继续挖。”
他进了宫便瞧见世安殿内一片肃然,萧利从正襟危坐,姚章站在他身侧,萧利从抬眼瞧他进来便摆手让人赐了座。
萧轻霂没坐,规矩行了礼,问道:“不知道陛下这么着急召臣,是有什么急事吗?”
萧利从松手撂了奏折,看着他说:“阁老说前些日子内阁的账目核算出了问题,因为之前都是你在管,便叫你来看看。”
萧轻霂状似疑惑地看过去,说:“臣记得,每次账目核算的章程都拿给陛下过目了,而且这不只是经内阁,连带着户部都会再次核算入库。”
萧轻霂说着向姚章看过去,说:“账目每三个月便会结一次,结过的便不归我管了,只是不知道阁老这个时候核算以往的东西是为什么?”
他神色坦然,好像真是真诚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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