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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轰隆一下,秦楼楚馆里干的可不是什么好勾当。方才听那汉子说什么贵客,难道是要把他送给什么人。
谢相迎抬眸看着钱姨,道:“这世上哪个沦落风尘的人不是迫不得已,我曾经也是被人珍视过的人,你那主子给你多少好处,你若帮我,到时候可十倍奉上。”
这北齐再没有哪个贵客,能比凌琅和谢家出手阔绰了。
谢相迎的话颇为诚恳,钱姨看着面前的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用不着你十倍奉上,你若是想少受罪,就听话一些。”
她招了招手,身后的人往谢相迎身前摆了几个锦盒。
锦盒被打开,那里头是各式各样的角先生,勉子铃一类的东西。
谢相迎看着那东西,沉默了。从候门将府的贵公子,到流落邀月楼这样的风尘场所,这北齐再没有人比他活的精彩了。
“我,我不做。”
谢相迎听见自己道了一句,他不会做这种事,今生就是死了也不会委身旁人。
钱姨听见这句话,突然明白了方才那人说的硬骨头是什么意思。
这人看着文弱,骨子里倒是清高。
“你是要被送给旁人的,我不好伤了你。这样吧,给你些时日你好生想想,若是你想通了就敲门,一日想不通,就一日不要吃饭。”
钱姨瞥了暼眼,男人从壶中倒了一碗水放在桌案边,另用深色的布条将谢相迎的眼睛蒙上。
“我也不苛待你,若是渴了就喝些水,我这邀月楼里忙的很,就不奉陪了。”
钱姨看了谢相迎一眼,起了身摇着手中的扇子往门外去。
顷刻间,房中便又剩下谢相迎一人。
人靠在坐榻上,头抵着矮桌静默不语。他从来到北齐,就有卓萤护着,再就是凌琅。没了谢府,没了凌琅,他甚至不能够保全自己。
谢相迎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屋子里静的厉害,听不到一点声音,天黑时屋内没有点灯,谢相迎便在这屋内度过了一夜。
一日,两日,人被绑着手脚,不说话,不吃饭,也不言语,谢相迎为了保持清醒便在心下数着数。
第三日心慌的厉害,人终于撑不下去,谢相迎直了直身子,凭着记忆去叼那杯子。
唇碰到杯口,蓦地,杯子摔落在地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谢相迎心下叹了口气,往地上滚去,用手摸到一片不小的碎片。薄薄的碎片划在粗壮的绳子上,是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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