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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燕汐清受了玄霄的请求,一出千重阁便火速联系了四绝之一的妙想天开——薛银生,期望能借这人最近刚研究出来的人鸢飞下山崖,找寻李惜花的下落。可是青龙嘴下的深渊实在太深了,就算借了巧力也根本下不去,他们找了整整一天,尝试了无数次,最后只在峭壁丛生的枯树枝杈上发现了一根断掉了的编作同心结的红色手绳。
玄霄记不清他是用怎样的表情从那人手中接过那条红绳的了,因为那一瞬间,就好像最后的一线天光也沉入了黑暗,他只觉呼吸困难,浑身的血液霎时结成了冰。
所谓绝望,说的大约就是这种感觉吧。
漫漫长夜,寂寂无声。
一片残叶被风吹下枝头,飘然落在一人脚边,盈盈月色在爬上那片玄色衣角的刹那,仿佛被这无边的孤寂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静静地独自坐在石凳上,眼神空茫地看着前方,他已经这样坐了很久很久,夜风几乎带走了这人掌心所有的热度,冰冷一如那枚被他紧紧攥着的龙纹玉佩。
这几日里发生的一切就好似一场大梦,他迷迷瞪瞪地按照剧本演着自己的角色,可脚下的每一步都飘飘然像是踩在云端,没有半点真实感。
他甚至忍不住暗暗地问自己……
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一遍遍的问,然后再一次次地茫然不知所措。
玄霄抬起手轻轻放在胸口,一下下的心跳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那里曾经从来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爱,可是某天有一个人硬生生地挤了进去,然后就再也抠不出来了。
但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
还记得当初他在霹雳堂时对唐梦柯说过,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真当这一切发生了,他固然感受到了被人背叛的愤怒,却偏偏没有起哪怕只是一丝丝的杀意。
本不该,这样的……
他应该恨的,恨那人玩弄他人,恨他的滥情不专,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疼?
静坐着的人垂下眼,指尖一点点描摹着玉佩上的花纹,仿佛眼前摆着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却偏要绞尽脑汁去想,最后刨土般地将那些过往自记忆深处一点点挖出来,摆在眼前,竟像是一块块闪着微光的碎片铺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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