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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有些遗憾地想着,玄霄下意识按了一下已经用撕下来的衣摆简单包扎过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他眸色微暗,似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逝,快得难以察觉。
林中风雨交加,也不知这场雨和这件事哪个来得更加突然,但如果真要比较一番,此事玄阁主早有预料,但老天的心情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的,所以雨水很快便将这人打得透湿。
那五绝之一的薛百味,易容术不愧为天下之首,竟能让人明明易了容,脸上却跟常人无二。此刻一袭蓝衣的年轻公子竟也面色苍白,失血过多以及内伤所带来的虚弱给寒意创造了可乘之机,只觉一阵阵冰冷几乎浸透了骨髓。
这里离客栈尚有很远一段距离,他对此地又不熟,加之不敢再擅动内力,所以在大雨中走了很长时间才回到了客栈,而等他狼狈不堪地来到客栈门口时,却敲了很久也无人应门。
其实店内守门的小哥是听见了敲门声的,但当他从门缝里看见这人衣上满是血迹,脸又白的可怕时,顿时吓得不敢开门了。
见此情形,玄霄不欲多生是非,只好绕到客栈背后,强忍着伤势,硬是攀着墙壁翻上了楼。
一阵风裹挟着雨点从窗户打进了屋内,剑圣背对着茫茫黑夜站在屋内,满身的雨水仿佛溶溶夜色在他身上化开,又顺着衣摆滴下,在他脚边洇开一团墨色。
房间内还保持着两人先前离开时的模样,玄霄随后合上窗,却在转身时,目光不经意间触及了桌上放着的两碗面。他脚步一顿,眼神忽而闪了一下,但下一瞬却将视线从桌上移开,就好似故意没看见一样。
他扯下一块搭在一旁架子上的手巾,又去拿了套干净的衣服,此时夜深,自然是没有热水的,于是只好将就着先将全身擦干,再取了壶内的凉水,把手臂上的伤口略略清理了一下。
屋外的雨噼噼啪啪地打在窗上,风从缝隙间灌入,呜咽一片,却显得屋内愈发冷清。待处理完这一切,玄霄独自坐在桌边,开始定定地出神。
也只有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才能稍稍地松一松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而此刻,他面前的桌上摊着两样东西,一个是装着重火令和夜丞局镇府令牌的密匣,另一个则是和李惜花手上那根一模一样的同心结。
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也许有一个时辰,亦或者更久一些,玄霄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做一些什么事。他将密匣仔细收好,又默默地拿起那根手绳绑在自己的腕上,正中盘起的同心结小巧玲珑,明明并非他素来喜爱的玄色,却好像怎么看都很顺眼。
放下袖子掩住手腕上的手绳,玄霄把桌上自己的那碗面移到面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冰冷的面条下肚,滋味自然谈不上好,但他还是吃得很认真,仿佛每一口都在咀嚼山珍海味,直到最后碗底连汤也不剩,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碗连同筷子一起,摆在了李惜花那碗面的旁边,玄阁主眉眼微舒展,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两只碗,眼底掠过一丝极浅的暖意。随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拿起靠在门口墙上的两把油伞,推开房门下了楼。
听见楼上有动静,楼下守店的伙计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然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地看着那位刚才还站在门外满身血迹的煞神这会儿居然从楼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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