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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炀刚想说“萝卜怎么了”,但转念一想这话也有道理,只好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地说:“就你想得周到。”

“哼!”江淼淼得意洋洋地一抬下巴,然后道:“不止我一个人回来,猜猜我还带了谁?”

“谁啊?”

自从出了那事之后,谁还敢跟他们来往?

这时,门缝里撒下的一缕阳光被一道影子挡了个严实,温余眠在江淼淼身后笑道:“正是在下。”

“呦,稀客。”谢炀不咸不淡地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把拉过江淼淼,“我说你真是越来越大嘴巴了,这才出去多久,就把师尊醒了的消息传出去了?”

“哎哎疼!”江淼淼一把打掉他的手,小声道,“谁说我专门去报信?我们是刚好碰上的!”

听见熟悉的声音,江疏雨翻身就要下床,谢炀本想把他按回去,但想了想,还是去找了件厚实的衣服为他披上。

三年已过,冷清了许久的铅华池凉亭重新热闹起来。

谢炀不情愿地和江淼淼蹲在水边择菜,时不时侧目朝亭中的那个缩在重重包裹之下的人看上一眼,见他还老老实实地没有乱脱衣服才放心。

江疏雨一边听着温余眠说话,一边用手在身上四处乱摸。

虽说长留山这些年又是风又是雨的,气候不怎么好的样子,但穿这么多着实也太不透气了。也不知谢炀在哪里打了死扣,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也许是动作过于明显,温余眠突然停了下来,问:“怎么,热了?”

“嗯,有点。”江疏雨诚实地回答。

“谢炀给你系的结在脖子后面,要我帮你吗?”

“算了,”江疏雨扯了扯领口,消减了一些窒息感,“他眼睛尖,我怕他发现了闹我。”

温余眠轻声笑了笑,突然说:“就是可惜了一双那么好的眼睛了——你明明听得出谢炀在跟你置气,怎么就那么傻。”

“一双眼睛换阿炀回头,我不亏。”

温余眠:“这次你能死里逃生,说实话,着实有些出人意料,那天你多决绝我们也看见了,几乎所有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疏雨才想起来自己还与人,修两界结着梁子,不过以前他就没少遭人诟病,以后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是死是生他们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普通?”温余眠似乎被这话逗笑了,“你可太普通了。”

江疏雨低下头,将半张脸都埋在了袄子里,“一定给师父生了许多事端吧。”

温余眠摆了摆手,“说什么傻话,这些年你为凇鸣城做的也不少,就当凇鸣城还你了。”

这无疑就是“从此以后再无瓜葛”的意思。不过就算温余眠不说,江疏雨也绝不会留在凇鸣城了……虽说世事皆有因由,但大部分世人却并不会深究——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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