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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炀一愣。

还真让这小鬼给蒙个正着了……

谢长留,这个人尽皆知的大魔头的名字实际是他十六那年江疏雨所取,恰恰跟长留山同名,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死前最后才后知后觉——原来那好师尊一门心思想得都是长留山,都是他自己。

重活一次,他的反骨上来了,就硬是要跟江疏雨对着干。

他想让他留,他偏不留。

不知过了多久,风雪更大,但总算到了地方。

江疏雨挥手打开红梅小筑的结界,冷气被隔绝在外,阵阵暖意扑面而来,谢炀这才舍得睁开双眼……

重看故地,一切好像都与十年前无甚不同,然而当江淼淼怀里护着的那只肥狸花挣脱他的怀抱,扑向院子里的小鸡时,他才惊奇地发现,原先连只老鼠都没有的小筑内此时竟养了许多鸡鸭猫狗,雪兔雪羊等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活物!

狗叫,鸡鸣,鸭喊……

叽叽喳喳,此间热闹绝不输灵典大会,这还是原来那个红梅小筑,或者说……这还是原来那个煮熟了才许带进来的江疏雨吗?!

谢炀诧异地往那人那里看了一眼,江疏雨正把束发的银冠摘下,刹那间,黑发如墨泼落。

谢炀一时迷了眼,甚至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江淼淼有样学样,父子俩的动作神态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般神似。

莫了,他回头瞥了一眼:“哼!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你可不许打它们的注意,听见没!”

“猫猫狗狗可以,鸡鸭之类的我可不能保证。”

谢炀蹲下摸了一把兔头,心里难免想:“想不到江疏雨竟能为了儿子做到如此地步,看来也算个好父亲。”

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女子嫁了这个闷葫芦,倒八辈子霉了……

江疏雨边走边脱衣上护甲,好似才想起他的所在,扭头吩咐江淼淼道:“带他去我卧房左边的那一间。”

然后又对他道:“打扫一下再住。”

等进了门,谢炀才知他口中的“打扫一下”是多大的工作量,这里以前就曾是他的卧房,如今里面各种器皿上都落满了灰尘,桌椅摆设都未曾搬动过分毫,想来是他叛出修道后就被江疏雨撂了摊子……

拿着扫把,谢炀一动不动,心想:“本君过两天就走,这破屋子打扫了给谁用啊。”

这时,江淼淼拎了水和抹布进来,见他干杵着出神,便将水桶往地上重重一放:“不干闪一边去,少给小爷我这儿碍事。”

“呦!挺烈啊你。”话是这么说,谢炀脚下却片刻不停朝屋外移去,心里盘算着去哪儿找个清静地方躲躲,然而刚到门前,随着江淼淼的一声令下,那早在门外等着的大黄狗就凶巴巴地朝他狂吼了起来。

谢炀马上换了副嘴脸,嬉皮笑脸退后道:“好好好,我干还不行嘛,淼淼师兄你快让这狗师兄收了神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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