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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纷纷前来看热闹,把午门围得可谓是水泄不通。
一是这要被斩首的人乃是皇帝的亲弟弟,二是今日可是皇帝亲自监斩——这皇帝与宁王二人,即便是常住在洛京的百姓,大多数也只在传闻里听说过,到底没几个人亲眼见过,于是这便是挤破头了也要来看上一看。
从下头望上去,可以看见那穿着一身金色龙袍的皇帝,瞧不太清脸,只是被巨大而气派的仪仗团在其中,很有皇帝身上该有的肃然感,他从一开始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台上及台下的人。
而双手被缚,又借着简陋木架子跪在中间的满身血痕的男人想来便是那位传说中的宁王了,即便受了那样重的伤,但他的腰背依旧挺得很直,乌黑的发髻没乱,半点也称不上狼狈。
坐在最上首的景泠满脸沉痛,语带惋惜道:“阿旼,朕一直待你不薄,见你年幼丧亲,便对你百般呵护,你要什么朕便给什么,可你缘何……要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景旼冷冷一笑,一开口却猛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了一条血线:“别演了陛下,弟弟看着恶心极了——台下若有哪个识货的戏班子,趁早将我哥哥带走,说不定大器晚成,也能将他养成一代名伶呢。”
皇帝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但这人多口杂,他自不好对这个即将要被斩首的亲弟当面发作,不然又有人要骂他不仁厚。
于是站在他身后的贴身内侍便替他脱口道:“你这逆王,都到这时候了还是不肯悔改?忤逆兄长,这是不孝;枉顾圣颜,这更是大不敬!”
“那本王的好兄长呢?”景旼反问道,“毒害亲父,谋害先皇,还请余公公给说说,这又是什么罪?”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那内侍被气的怒目圆睁,直指着他道:“你!”
景泠冷眼看着他:“朕看阿旼是昏了头了,你空口无凭便说朕谋害先皇,你是有几条命嫌多了吗?”
那内侍立刻附和道:“没有证据便想污蔑圣上,你这逆王真是疯得不轻!”
他话音刚落,便听下头忽然传来了马蹄声,一个斥候打扮的人坐在马上,口中大喊着:“让让,让让!”
见现场这盛况,他只好从马上下来了,好在有官兵帮忙开道,他还是很快地来到了皇帝面前。
他照例跪下叩拜,而后才抬头疾声道:“陛下,边关告急!匈奴暗桩刺杀了驻守在边境的陈将军,边关如今已无大将坐镇,现下那匈奴军队又攻陷了云中,此刻正在一路南下!”
景泠狠厉的目光立刻便落在了兰涉身上。
兰涉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陛下,卑职若是背叛了您,那此刻便不在这了。您知道父兄与卑职向来不合,卑职早已被逐出天狼了。”
景泠微微阖眼,而后沉声道:“行山,朕命你立刻领兵,速速北上应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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