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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方才替王妃诊脉,发现他腹痛的原因乃是因为动了胎气,草民诊出来的乃是喜脉, 单凭这脉象来看,显然已经一月有余。”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观察着景旼的脸色。
不料景旼面上波澜不惊,只是拈起茶杯,呷了口茶:“当真?”
陈大夫忙道:“草民寻医问道二十载,这种脉象是不会看错的,再说王爷是何等尊贵的人,草民怎敢随意糊弄殿下?”
若按陈大夫先前所猜测的,宁王妃这野胎必是在出嫁前便与人有染怀上的,他以为宁王听见了此事会勃然大怒,要么闹到皇上那去,要么就私下里叫他开上一副药将那野胎打掉,但景旼看起来却实在太平静了。
“本王知道了,”景旼淡淡然问道,“那他的身子如今怎么样,能调养好吗?”
陈大夫总觉得这宁王话里有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王爷的意思是——要留下这孩子?”
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宁王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配上那张冷俊的脸,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邪神,他这样的笑容可比勃然大怒要可怕得多。
韩修平适时提醒道:“王爷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要私自揣测殿下的心思,当心自己的脑袋。”
“是草民误会了,还请王爷恕罪……”陈大夫知道这回是自己想错了,于是便立刻垂首回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只是微动胎气,只消好生静养,草民再开几服保胎的汤药,自然是无碍的。”
景旼收了笑意,而后道:“那便好——王妃他怎么说?”
陈大夫叩首道:“草民不敢欺瞒殿下,王妃恳求草民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要草民对外只称说是吃坏了肚子,只不过这毕竟不是小事,草民心知还是该由王爷来定夺。”
“赏吧。”景旼往后一靠,手上又捉起了那只草编的兔子,开始编那兔子的前半段。
待在景旼身边这么些年,韩修平已经熟知景旼的各种暗话,一个“赏”字,其实就是要了他的命的意思,宁王杀伐决断,不留半点把柄,但韩修平总觉得这大夫罪不至死,留着也不至于会是个祸端。
他朝着景旼作了一揖:“殿下,此时作赏,不免太早了,王妃这怀胎九月,也总得有大夫照料着,不如等这喜事落地,殿下再行赏如何?”
景旼看了他一眼,而后将那只编好的草兔子摆在石桌上,嘴角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笑意:“也罢,便按你说的做吧。”
“那属下便送送陈大夫吧。”韩修平道。
陈大夫还苦闷着那将到手的赏赐就这样飞了,心中埋怨韩修平这是管的哪门子的闲事。
而韩修平只是默然将他送到了院门口,而后轻声道:“陈大夫该庆幸今日王爷心情好,否则大夫从今往后便只能留在这王府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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